“我坐好了,你来吧。”
江霈接过绳子后,柏溪迅速坐到椅子上,期待地抬头看向背着月光的江霈。
奇怪的是,他钉在原地,迟迟没有走向柏溪。
“呃,你看得到我吗?”柏溪不确定现在江霈的视力是哪种程度。
江霈微微侧身,整张脸隐匿在月色的明暗交错间。
柏溪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眼睛像一潭深邃到墨黑的湖水,藏在夜色里,晦暗不明。
“能。”江霈少见地惜字如金。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徐徐走近柏溪坐着的椅子,垂首凝视着她。
此时,江霈挺拔的身影遮挡住了柏溪脸上的所有月光。
江霈眼前的柏溪脸上像是散着一层黑雾,让他觉得更不真实了,像梦一样。
“你……”柏溪仰头打量着他,突然迟疑地开口道:“明天下午就拍了,你不会还没背词吧?小心赵导骂……”
“唔!”
江霈蓦地伸手掐住柏溪的下巴,声音低沉,“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慢条斯理的语调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谁派你来的?”
这是戏里的台词,柏溪只愣住一秒,迅速反应过来换了个神情。
她抬眼恶狠狠地瞪着江霈,“杀你就杀你,废话那么多干嘛?”
“我就是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吧?”江霈故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柏溪半躺在椅子上做了个挣扎的动作,这个时候右身上的软骨散已经开始发作了。
柏溪无力地低着头,闷声说道:“现在这个局面,要死的人是我才对。”
停了一下,柏溪又抬起头,即兴补充了一句台词:“你装什么?”
见到右宁死不从的样子,柳昭清怔愣了一下。
随后,他轻笑一声,弯腰扶住了右因为软骨散发作而脱力,正在逐渐从椅子上倒下的身体,散漫地勾唇笑道:“你就这么想死?”
右眯着眼睛,难耐地蹙起眉头,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来之前就想好了,要么我杀了你,替左报仇,要么你杀了我,一了百了。”
说完,她缓缓睁开眼睛,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一直在笑的柳昭清,“现在我中毒了,你可以杀我了。”
“谁说我要杀你了?”江霈不疾不徐地将棉绳在手指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嘴角带笑,垂眼玩味地看着柏溪倔强的眼睛。
绕得差不多了,江霈又转着手腕将棉绳在柏溪眼前缓缓拉长。
也许是黑暗里江霈的笑太诡异,或者说是太邪性,柏溪的目光忍不住从粗糙的棉绳移到他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
怎么好好的动作让江霈做出来,看起来就这么涩情。
更邪乎的是,那个“砰砰砰”又出现了。
柏溪咬了下嘴唇想清醒一些更加入戏,她无意识地动了动左腿,碰巧踢到了江霈的裤子。
这大概是江霈第一次演戏时如此不认真,柏溪的这个小举动立刻就让他出了戏。
只见他扫了一眼自己的裤子,抬头一脸懵,“你踢我干什么?”
“我……”因为一阵心虚,柏溪心跳更快了,她闭了闭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一不做二不休,柏溪做了个深呼吸,当场决定把所有责任推卸到江霈身上。
“你拿个绳子怎么像是在擦边啊?”柏溪嚷嚷道。
“擦边?”江霈愣愣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棉绳,直接给气笑了,“柏溪,我干什么了我?”
紧接着,他眯起眼睛,凑近一些,将双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你不会是看擦边男看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