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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第3页）

应下奚柏影后，竹司夷将唤音铃重新佩回腰间。

上元节或许只是一个借口。

想见她，才是真的。

正好竹司夷也有一些事情想问奚柏影。

上元当夜，竹司夷如约来到凡间约定之地，却未见奚柏影身影。

此时已是傍晚，长街两侧朱楼绣户皆悬各色彩灯，琉璃盏、明角灯、绢纱宫灯……光河流淌过青石长街，将整条街染成暖金色。人潮摩肩间，钗环的轻响、猜谜的笑语、糖画艺人铜勺刮擦石板的清音，织成繁华的锦。

竹司夷没见到奚柏影，便静立街边一角，看着街上繁华景象等他。

“青青。”

少年携一身暖意，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竹司夷回首看向他。

奚柏影一袭黑衣临风，手中着提一盏精致花灯，正含笑望着她。

竹司夷眉眼微弯：“奚郎怎么买起孩童玩意了？”

“这不是买的。”他将灯递给竹司夷接道：“是我亲手做给青青的。”

竹司夷接过细看了看，玉茗花型状的花灯虽精美，细处却显生涩，确是临时赶制的痕迹。

“原来是奚郎做的，我还是头一回收到这样的花灯……多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话音未落，他耳尖已微微泛红。

明明不擅长说这类话，一说又要耳热。

竹司夷抿唇浅笑，主动牵过他的手。

“奚郎既邀我赏花灯，怎还一直呆立此处？走吧，带我逛逛，我对这一带不怎么熟悉。”

奚柏影怔了怔，似未料到她会这般主动，虽然竹司夷只抓住他两个手指。他耳根更热，反手将她纤细的手拢入掌心，变成他牵着竹司夷。

“好。”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此地的人喜吃甜食，连风都交织着甜香，有梅花糕的暖香、酒肆飘出来的冽香、还有不知何处美人途径时遗下的苏合香。

有小商贩将竹司夷和奚柏影认成了一对年轻夫妻，扬声招呼：“这位郎君可要给你家娘子挑支花簪？”

竹司夷瞥向摊上琳琅的簪钗，止住脚步。

奚柏影牵她走近小摊前。竹司夷拿起一个素钗看了看。

那小商贩笑道：“娘子好眼力！这簪子的玉料是从西域来的，我敢说这街上除了我这，没有第二个摊位有得卖。”

那根素簪吸引竹司夷的是它上面刻了梅花纹案，和花昧常用的那根很像。若是她还在，一定会喜欢。

“多少银钱？给我们包下吧。”奚柏影问。

商贩比了五根手指：“五百两，买到不亏，这位郎君你看……”

奚柏影取出一袋金子递去。

那小商贩一看是金子，两眼发光，这二人走在街上看着就气度不凡，一看就是有钱的，只没想到这么有钱。

小商贩笑逐颜开收下那袋金子，看竹司夷头上戴了这么多繁丽的簪钗，却挑了根这么素的玉簪，又推荐道：“这位娘子可要再看看别的款式，我这还有很多，您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

奚柏影也拿起一支看了看，递过给竹司夷问道：“青青觉得这个怎么样？”

竹司夷接过端详，轻轻摇头：“这个花我不喜欢，若是换成别的倒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