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都在这呢。”
她潜意识一抬头,眼前倏然闪过银光。脑门随即剧痛。
世界忽地黑了。
晕过去前,她咬着最后一口气,没忘紧紧抓住燕玓白的胳膊。
渥雪在后刚要叫,惊见奉安蹲下,对他露出一张笑盈盈的脸-
上京的暴乱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地草草。
萧元景突然出城,城里的守卫莫名其妙换成了李家的,新君晋明帝也成功即位。
一切都发生在同一天。
废帝被百姓赐号为尨,意为多毛丧家犬。就这样,属于尨废帝短短十五年的人生悻悻落下帷幕。
大厦已倾,皇城换了新的主人。
青青在地牢里醒来时以为自己做了个生死时速的梦。直到老鼠唧唧啾啾地来咬她衣服,她一下清醒了。
燕玓白吸毒过量-燕玓白被造反-救燕玓白被抓到。
是这么个流程。
她把脸埋进大腿。
失败了。
福安早就埋伏在她身边。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每一处都在提醒她。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被这绝妙的计划套的死死的。是这群人玩耍的一环。
青青靠在发霉的墙上望天,说不上想不想哭,只是难受。
难受地要命。
燕玓白当时为什么不肯和自己走的原因,她大约也明白了。
根本就走不了啊。
他的姐姐,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埋伏好了捕捉他的套索。连所谓的密道也早早被人堪破,等他们一番徒劳后自投罗网。
“那小皇帝啊!我说死了!”
“我也说死了!萧元景杀的!”
死囚信口开河,你一言我一语。
这儿什么人都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杀人放火的,偷盗米面的。
不管是见血还是嘴馋,通通都是死囚。
猪狗一样的人,同畜生其实一直都没有分别。
青青恍若未闻,安静地等待属于自己的审判。
她不太能吃下东西。听那些死囚七嘴八舌说话,这个说想吃肉,那个说想回家。零零总总的都是愿望。
有人把湿稻草攒成一团丢她,“那丫头,怎么一直不说话?”
青青恍若未闻,任由稻草砸头上。
就这么等着,她在牢里待了好几天。
狱卒照常来送饭,见她碗里还是一动不动,骂她不识好歹。
“马上就要来个新的,你不吃,她吃!”
青青不说话。
不出意外,她还需要继续熬。这些馊饭她没胃口,饿几天也不会死。
然而,没多久属于她的安谧就被隔壁新来的姑娘打破了。
刚进来的薛莺儿到处张望,看见躺草上的女孩后足足呆了好几息。甫进门,薛莺儿惊喜地抓住栏杆唤她:“杨姑娘?你是不是杨姑娘?”
青青愣了下,抬起苍白的脸看过去,甫一见,瞳孔猛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