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此刻呜呜咽咽的,从喉间冒出来的话也听得含含糊糊。
黛玉见他皮赖脸的,总不放开,情急之下,试着轻轻咬了咬林寅的嘴唇,这才挣脱开来。
黛玉又羞又气,啐道:“作死的,一大早便来戏弄我!”
林寅帮黛玉梳理着发丝,笑道:“我说不过你,只好如此了,我只想让夫人知道,我心里有你。”
“哼!有便有了,偏要如此作甚么?”
“我忘不了夫人,心中只剩万千柔情,不知如何言表。言之不足,只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黛玉闻言,嗤的笑了出声,这才软了下来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扶我起来罢。”
林寅这便搀扶着黛玉,这弱柳扶风的病西施起了床。
晴雯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
看到紫鹃抢了自己贴身伺候的活儿,那双腿儿又在微微发颤。
晴雯一时心下了然,如今通房丫鬟之中,就剩她与林寅还是清清白白的了。
不免醋意上泛,便娇嗔道:“主子爷好没道理!昨儿也不陪陪我们,一溜烟便跑的没影儿了。这会子一早又来闹人,存心不让人安睡。”
晴雯说罢,揉了揉惺忪睡眼,又打了个哈欠。
雪肩上的大红肚兜系带,一时也松了大半。
林寅坐在拔步床上,转身笑道:“好晴雯,你也别恼,今儿换你来贴身伺候。”
晴雯闻言,提了提松垮的系带,娇哼道:
“何苦来,我不比紫鹃伺候的殷勤,倒不如让她来得好!有些人,平日里说得好听,临了事也没比那些小蹄子好到哪去!”
紫鹃闻言,一时有些坐立难安,毕竟主子有意,她如何能够拒绝?
林寅笑了笑,也不计较,晴雯就这性子,嘴上说上几句,事后也就罢了。
“紫鹃,你去厨房弄些吃食来,再陪陪你们,我就去点卯了。”
“我这就去。”
尤二姐方才还沉浸在美梦之中,蹭了蹭夹着的锦被。
忽然听得屋内声响,见主子回来,慌忙掩襟起身,踢开锦被。
羞得粉面飞霞,耳根都烧得通红。
本就因宿睡沁着薄汗,此刻更觉浑身燥热,娇喘吁吁。
林寅坐在拔步床上,将黛玉那绵软无骨的娇躯揽入怀中。
真个温香软玉,鼻息间还萦绕着她清冷的体香与药草的淡雅芬芳。
黛玉早已习惯了这般亲昵,更习惯了先前在四水亭替林寅分忧解劳的日子。
她虽素日里有些小性儿,言语间总不饶人,可一颗心却全然系在林寅身上。
黛玉恨不得将林寅所有事务都揽在怀里,事必躬亲,倾尽心力。
如今林寅换了历练的差事,她再不能插上手,那份天生的敏感多思,虑事周全的性子,便不由得时时悬起,为夫君的安危前程暗自忧心,愁云又笼上了烟眉梢。
“夫君,你在那通政使司,一切可还好??”
林寅也担心黛玉为自己思虑过度,反而伤了身子,也只好报喜不报忧。
“孔夫子升了左通政,又收了我为弟子,大树底下好乘凉,也没甚么不好的。”
黛玉对除了林寅之外的男人,都有一种本能的不信任,轻轻叹道:
“只怕也是个甚么沽名钓誉之徒,攀龙附凤之辈。”
“这人都是复杂多面的,有些私心也很正常,但他大体上还是一个尊重才学,内心向道,满腹经纶的长者。我多少还是敬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