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惜雨蹲在墙角,红了双眼。
穷人,真是艰难。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明明人口最多,却占有世上最少的土地资源,一生为地主做牛做马。
如今,他们势单力薄,却还要经受上层权贵的善恶考验,备受上位者的审视与摆弄。
每个阶层都有好坏,凭什么穷人因为一些人,而被打上贪得无厌的标签?
那些漕运贪污的官员何其多,那些助官腐败的商人又何其多,他们贪得无厌,却在整个明州几乎无人置喙。
这难道就是优胜劣汰?
这个社会对底层人民太残忍了。
佟惜雨想要做些什么。
她看向那流浪汉,就从他开始。
佟惜雨感慨期间,那流浪汉正一脸茫然的看向锦衣男孩。
“谢谢你,”锦衣小孩将满兜的文钱交给他,“这是还你的。”
“不用不用,”流浪汉也知不收不义之财,不吃嗟来之食,“你给我十文钱就行。”
“拿着吧。”小男孩见送不出去,说了实话,“我刚刚骗你的,我没有迷路,只是跟朋友打了赌。你借给我钱,我就算赢。这是你应得的。”
“这……不用这么多,”流浪汉眼眶湿润,“你很像我当年的弟弟,所以把钱给了你。”
“收下吧。”
佟惜雨走过来,看着他俩,淡声道,“本也是不义之财,他把钱给你也算是功德一件。你收下这钱,便是在帮他。”
听不懂她的话,小男孩只知她是劝收钱的,忙点点头:“她说的对。”
多方劝阻下,流浪汉收下了钱。
“老伯,”佟惜雨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等他装好钱,才问,“您贵姓?”
“方。”
那流浪汉也不矫情,接道。
“方伯,”佟惜雨带着笑意,以一种商量的神秘语气问他,“我有个法子,能让你不再流浪,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法子?”
他刚顺着话头问,不远处的码头一片喧哗。
“杀人啦!杀人啦!”
听到吵闹,佟惜雨也不再故弄玄虚,指着文氏粮铺道:“挂文氏夫人的名,她推荐你谋一清闲职位,包吃包住。”
说完,也不看方伯反应,抽出小腿处的短刀就往码头跑。
一群黑衣刺客围住几个衣衫破旧的笨拙船工,在岸边打得热火朝天。一会儿功夫,几个船工便被劈晕在地,如今只剩一身青色麻布袍衫的魁梧男子和一位护着他的小厮,正被逼得节节败退。
“你们……别……别过来!”
那魁梧的络腮胡汉抖着身体往后躲,与小厮意外拉开一小段距离,刺客趁机踹飞小厮,包围了这人。
正当络腮胡汉绝望时,佟惜雨射出袖口的暗箭,目光阴冷。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她没有对刺客痛下杀手,暗箭也未射到刺客的要害,只是起到扰乱心神的作用,然后打进包围圈,抬脚连环踢,将他们踹倒。拽走络腮胡汉就跑。
不远处,文氏粮铺的二楼,始作俑者看着这一切,脸色沉重。
旁边之人见状,心中直呼倒霉,此刻在他强大的威压下差点腿软,忍住寒颤,边冒冷汗边道:
“相爷,佟员外早一步插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