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还开心地哼起了歌儿。
当夜,隐影回报昭云宫。
“皇后娘娘心情很好,唱了一路歌。”
他听完忍不住翘唇一笑,“好,辛苦了。”
笑完又低头咳了几声,一旁施针换药的药王谷鬼医哼了他一声,“呀!原来你小子还会笑啊?”
这老头阴阳怪气起来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的,他又笑了下,“我又不是木头,当然会笑。”
鬼医老头呵呵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对,不是木头,是石头,是玄铁,是那青桉山顶的冰锥子!”
他抿唇不语。
老头儿又重重一叹,“可惜我没见到那小姑娘,也不知道长啥样啊能把你迷成这样!等你好一些了,我一定得去看看她去!”
他哦了一声,“她揪你胡子我可不管。”
老头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宝贝小翘胡,瞪圆了眼睛哼了一声,“见色忘义!见色忘义!”
他又忍不住笑了。
这一夜,洛州城拂过一道已经带上些许暖意的三月春风。
又三日,云知悠然策马行至长渡镇。
她曾在这里为阿虞出头,暴揍了一个登徒子,此番行至此处歇脚,也算是故地重游。
她将马拴在客栈后院,出门去采买接下来几天充饥用的干粮。
路过一处糖果摊子,云知犹豫了片刻,还是买了一小袋桂花糖。
拎着这一袋糖,信步走在小镇街头,感受春风阵阵,倒也算是舒适。
突然,有个人疾步冲了过来,一把夺走了她手里的糖袋子。
那人疯疯癫癫,抢了糖连外面的桑皮纸都没有剥去就狼吞虎咽般地往嘴里塞。
紧接着一群半大的小孩子追了过来,追上那人又打又骂,边上还有几个小孩再唱着顺口溜的童谣——
“祁秀才,品性差,不读书来想摧花,被人摔个大马哈,原来是个癞蛤蟆!”
云知愣住了。
她跟上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那人,竟真是当日那位她替阿虞暴打过的登徒子。
一旁摊子上的大哥好心给她提醒道:“唉,这位小爷,你那包吃的就当喂了狗吧,这人是个疯子,脑子不好使,总当街抢东西!他家里人嫌弃他,已经都搬走了,没人能赔得了你咯!”
云知嘴角一抽,忍不住问:“看着挺白净,怎么还疯了?”
那大哥说:“这人啊原先是镇上的秀才,也算书香门第出来的,可惜这人啊太没道德,偏偏要做个登徒子,去年在街上调戏了个姑娘,人家姑娘是江湖人,那是有背景的啊!他被人追着暴打了五六天,家里也被砸了好几次,他家人实在受不了了就扔下他搬走了,后来他就疯了……”
云知哦了一声,“那也算善恶有报。”
大哥朝那疯子翻了个白眼,“谁说不是呢,这种人就是活该!”
云知笑了笑,微微颔首离去。
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