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长发披肩,手里拿着那本《记忆生长》。
她一步步走来,脚步轻得没有声音。
直到距离十米处,她停下,微笑望来。
“好久不见。”她说,声音温柔如风。
陈默没有动。他知道那不是复活,也不是幽灵。那是**多重现实交汇的结果**??当足够多的人在同一时刻以同等强度凝视同一个记忆,它就会短暂具象化,成为可感知的存在。
“你成功了。”他对她说。
“是我们。”林晚纠正道,“我只是引信。你们才是炸开黑暗的火药。”
“他们会来的。”他说,“‘静默者’不会容忍这种显形。”
“那就让他们来。”林晚轻轻翻开笔记,“我会让他们亲眼看看,被他们抹去的名字,究竟有多少。”
她抬手一挥。
空中骤然展开一幅巨大的拼贴影像,由成千上万张面孔组成??每一张都是曾被系统性遗忘的人:战争受害者、政治失踪者、环境灾民、数字劳工、被删除的异议者……
名字开始浮现,伴随着生平简介、照片、录音片段,像雨水般倾泻而下。
“这是……”陈默呼吸急促。
“全球遗忘名录。”林晚说,“三年来,我一直在收集。每一个被刻意抹除的生命,都在这里留下了痕迹。现在,是时候归还了。”
话音未落,远方传来引擎轰鸣。
数架黑色无人机破空而至,机身无标识,携带高频干扰装置,显然是冲着信号源而来。紧随其后的是地面车队,全副武装的黑衣人迅速包围村落,切断电力与通讯。
“静默者”到了。
村民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孩子们被老师护送进教室藏匿。志愿者们试图销毁设备,却被电磁脉冲瞬间瘫痪所有电子系统。
只有陈默站着不动。
他举起徕卡相机,对准逼近的敌人,按下快门。
喀嚓。
没有胶卷前进的声音,因为他早已卸下了所有机械部件。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动作。
但他知道,这一拍,依然有效。
因为在场的每一个目击者,都是活的底片。
林晚站在原地,面对围拢上来的黑衣人,脸上毫无惧色。她合上笔记本,轻声说道:
“你们可以关闭服务器,烧毁硬盘,杀死传播者。但你们关不掉记忆本身。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就还在。”
为首的特工举枪对准她:“你是个幻象。不存在的东西。”
“是吗?”林晚微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在抖?”
那人一愣。
的确,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轻微震颤,仿佛枪口所指的并非虚影,而是某种沉重到足以压垮灵魂的真实。
下一秒,整个村庄的广播系统突然响起。
不是音乐,不是警告,而是一段童声合唱??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们,用不同语言唱着同一首歌。歌词简单而锋利:
>“我们看见了,
>你们想藏起来的事。
>我们记住了,
>你们假装没发生过的日子。”
歌声穿透夜空,回荡在群山之间。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后退。他们的耳机里传来上级指令:“撤离!立即撤离!信号污染等级超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