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述犹豫一下,看向谢芳华,“小王妃,天色不早了,你还打算去西山大营吗?”
“自然要去,韩大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谢芳华询问,“若是录口供,我的两名婢女可以代替我去。”
韩述连忙道,“因皇上身体不好,又病倒了,但是孙太医被杀案,实在是大,我必须要尽快禀告给太子殿下知道。这样一来,就要立即去一趟西山军营面见太子。若是小王妃也去西山军营的话,下官与你同路了。”
“那这里呢?”谢芳华问。
“刘大人既然在这里,还有刑部的这些人,让他们先收拾了这里,带了人回去。”韩述道,“毕竟,孙太医被杀,恐怕与西山军营的案子有牵连。我执掌刑部,若是想将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早晚都要走一趟西山军营,不如就趁现在去。”
“也好。”谢芳华点头,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颔首,“我左右无事,也和你去一趟西山军营吧。天色不早了,下这么大的雨,我不太放心。”
“多谢。”谢芳华也不推辞。
就此商定后,韩述将刘岸叫到一旁,二人商量片刻,他又叫来刑部的人,吩咐一番。
孙卓立即上前来,看着谢芳华,“小王妃,我祖父……”他顿住,咬了咬唇瓣,“你要去西山军营,那我祖父的案子,真能破吗?”
“只要是有人做了,就一定能破,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破绽。”谢芳华看着他,见一旁两个女人哭成一团,不能主事儿的样子,如今只这一个少年能抵用了。没想到孙太医府人丁这么单薄。她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先跟随刑部的人回去,我会传信回英亲王府,请王妃照应此事,尽早破案。”
“多谢小王妃。”孙卓恭恭敬敬地对她一礼。
他觉得若不是谢芳华,刚刚那车夫是自杀的事情一定揭露不出来,她相信谢芳华。更何况他自小在祖父身边教导,近来,祖父时常说起忠勇侯府的小姐不一般,医术出神入化,他钻营了一辈子医术,却不及她,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云云。还说若是有机会,他能跟她学一二,定然对他医术大有进益。字里行间全是欣赏。所以,比起相信京兆尹和刑部来说,此时冷静下来,对祖父被杀一案,他更相信她。
不多时,韩述已经吩咐完毕,玉灼重新套上了马车,谢芳华坐进了车内。
李沐清和韩述身上都披着雨披,一起上了马。
一行人继续向西山大营而去。
侍画、侍墨坐在车内,离开了案发现场,低声对谢芳华说,“多亏了李公子请来刑部的人,若没有李公子,小姐定然还会再耽搁许久,无法脱身现在就去西山军营。”
谢芳华不语。
“小姐,今天这事儿实在奇
事儿实在奇怪,孙太医好好的,竟然就这么被人杀了。”侍画又道,“京城各府邸如今定然都已经得到信儿了。您说,若是为了阻止孙太医去西山军营,那阻止孙太医一个人有什么用?就算他死了,可是还有小姐呢。小姐的医术是比孙太医高的。”
“那不同,孙太医是太医院的老太医,在京中多年,从来不参与各府邸和宫闱之事。”侍墨道,“小姐就不同了,小姐的医术虽高,但是无官阶,除了救过八皇子和永康侯夫人,被传言一番外,就无从被人得知了。”
侍画点点头,还想说什么,见谢芳华不言声,便住了嘴。
侍墨也不在出声。
谢芳华静静地靠着车壁坐着,一直不言语。
外面雨似乎更大了,雨帘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除了雨,还伴随着风,无情地敲打赶路人。
过了一会儿,谢芳华忽然说,“哥哥走了三天了吧。”
“是,小姐。”
“这雨看来下得普遍,哥哥在路上应该也能赶上这样的雨。”谢芳华道。
侍画、侍墨齐齐点点头,“小姐不必担心,这么大的风雨,若是顶不住,侯爷会找地方落宿的,毕竟还有怜郡主跟着。”
谢芳华颔首。
马车继续往前走,除了风雨敲打声,再无别的声音。
这样走了十几里路,拐进前往西山大营的山道,刚入山道,忽然山坡上一阵声响。
李沐清大喝一声,“快后退!”
玉灼当即反应过来,立即拽着马缰绳,马车趔趄了好几步。
李沐清纵马上前,拦在马车前,挥手夺过马缰绳,用力一勒,马车蹬蹬瞪地退了十几步。
紧接着,几声巨大的“砰砰砰”的声响,似乎从山坡上滚落下来。
侍画、侍墨一惊,刚要出去,谢芳华抬手拦住二人,伸手挑开了帘幕。只见前方山坡上正有几十块巨石滚落,从半山腰处,一路滚下来。刚刚若是躲避不及,那么,被巨石砸下,定然车毁人亡。
她面色一寒,转头去看李沐清。
李沐清也正勒着马缰绳向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