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放心?说什么不与相府沾边,之前又是谁却叫她多去相府走动?
她的母亲,早十年前就亡故。正院的那个女人,逼着自己这个府里的嫡长小姐,养在府外十几年,又如何能叫自己称心如意?
呵~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回廊上有风灌进来,将她的兜帽吹下,han风夹着雪花裹下来,却浇不熄心中那团暗火。
岳桑落身份如此卑贱,尚且能得到他全部的疼宠,自己又为何不可?
自南边见到章熙的第一面,那时他骑在战马上,身后是万千兵甲,身侧是卑躬屈膝的崔氏,他明明是最普通的坐姿,偏偏带着睥睨一世的傲气。
他的眼神冰han锐利,叫人心底生han,却同样也能炽热如岩浆喷发。
章熙那样的人,认定了谁,就会回护到底。
她倾慕这样的男子。
至于这样的男子身边没有她的位置,很简单,就先将那个鸠占鹊巢的人除去好了。
一个卑贱的瘦马而已,又会有多少人在乎?
秦岚泽重新戴好兜帽,掩去眼底的狠厉,轻声问侍女道:“不知乐阳郡主,都有什么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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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这一觉,竟直睡到第二日早上。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不知是什么时辰,也没有人喊她起床。
屋外隐约能听到说话声,侍女们将声音都压得很低,约是怕吵醒了她。
桑落拥着被子,看着头顶缠花纹路的帐幔,只觉得心里满足的有什么要溢出来。
从她记事起,就没有这样轻松的时候。
小时候,她要一大早起来帮母亲制曲酿酒,后来父母亲走了,留下一个小小的婴孩沂儿给她。她每日睁开眼睛,便是烦恼如何喂饱爱哭的沂儿。
好容易等沂儿大一点,她又被婶娘卖进瘦马行,姑娘们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学习技能。
后来在许家,她虽然受宠,也没有偷懒的时候。
等到了相府,因庾太夫人年纪大了,平日觉少,她就每日早早去晨昏定省,从来都是第一个到宁寿堂的。
算下来,她活了十六年,也就只是现在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