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房内已有周从善贴身侍女迎出来,请她进门。
方盈忙快步登上台阶,随她进门,一抬眼看见周从善站在当地等她,忙关切道:“王妃怎么站在这等?当心吹着冷风。”
说着上前一步,矮身要行礼,却被周从善一把拉住,道:“没外人,快免了吧,进去坐。”
方盈与她携手进去里间,见有桌有榻,案上还摆着她送的那架桌屏,知道是好友日常起居之所,便不多看,挨着周从善坐下。
“这一向在家里忙什么呢?”周从善打量方盈面色,“瞧着比满月那会儿清减了。”
方盈笑道:“是那时太胖了。”又说家中无事,清闲得很,“只出门喝过两次喜酒。”
此时侍女送上茶来,方盈也打量一回好友,道:“我怎么瞧着王妃喜气洋洋的,可是有什么喜事?”
周从善禁不住抬手摸脸:“喜气?有么?”
侍女们却都笑起来,方盈看看她们,也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周从善欲言又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一眼身侧侍立的侍女。
侍女上前一步,笑道:“方娘子眼力过人,确实有大喜事,我们王妃有喜了。”
方盈见了她们主仆的神情,已隐隐猜到,但听她真正说出来,仍是惊喜不已,“这可真是大喜事!”她拉住周从善的手,“可是早就知道了?昨日打发人去,怎么不告诉我?”
“就是想当面和你说,才接你来的。”周从善笑着答道。
方盈又问怀上多久了、御医哪日来看的,可有什么不适。
“两个月,就是昨日才请的御医,我们不欲惊动旁人,想等一等再说,但我又想告诉你,殿下就说干脆接你来吧,咱们还能说说话。”周从善唇角含笑,说道。
方盈替好友高兴,道:“殿下有心了。”
周从善又说自己除了比之前易疲累外,尚无不适,“胃口还好,也没吐过,你从几个月开始吐的?”
“我不到两月便开始吐了,胃口也不佳,原本爱吃的,那几个月连都闻都闻不得,她们都说必是男娃,才会如此折腾娘亲。”方盈边说边摇头。
周从善道:“她们怎么都能说成是男娃,我这没什么动静,说是孩儿不娇气,必是个稳重的小皇孙。”
方盈禁不住笑起来:“倒也说得通。”
“我现在也想开了,随她们说吧,总之是女儿,我很喜欢,是男娃,”周从善看着好友,笑道,“说不定咱们真能做亲家。”
方盈失笑:“你还记着呢?”
“岂止我记得,昨日殿下还算了算,说这孩子落地,比鸿儿只小十一个月,年纪上般配得很。”
方盈一时不知该作何答复——这毕竟是在开封府里,不是纪府花园。
还是周从善自己接着说:“不过我猜他这么说,是怕他也像旁人那样说什么小皇孙,我不高兴,拿这事哄我呢。”
方盈便放心了,秦王肯花这个心思哄周从善,就比那些只知要儿子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