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长进都没有,治下不严还任人唯私,好处都给了盖嬷嬷这等不
干事,专会搬弄是非之辈,却对辛苦劳作的下人严酷少恩。”
方盈越说越觉得继母无可救药,她爹就不用提了,剩下两个弟弟,方盛都读书了,抢姐姐房里小丫鬟,父母都不管教,还能叫他如愿,长大能是什么好东西?
方益虽然尚幼,但正因其最年幼,得到父母更多宠爱,混账之处比方盛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一想倒也省事,来日只要给方荃找一个婆母慈和的厚道人家就行了。”
今日是邓荷花定亲的日子,纪延朗不在家,方盈让杏娘带香儿去玩一会,自己跟立春说话。
“娘子为他们操的心已然够多了。”立春叹道。
“我倒是想过,嫁过来就不管他们,但你没发觉么?从郡公、夫人,再到他,个个都把我当初嫁进来归功于我爹,我不做这个‘孝女’能行么?”
立春安慰道:“还好郎君如今也看清楚了。”
方盈笑一笑,没再多说。
她说这话也不是抱怨,世情如此罢了,而且说到夫人,方盈还真有些惦记李氏,这几日汴京变天,飘了点雪,北边想必更冷,也不知婆母能不能住得惯。
她想着等纪延朗回来,商量商量,写封信去问安。
没想到纪延朗在邓家喝了酒,回来路上又吹了风,到家已满身醉态,拉着她一会说王树这小子不错,邓大哥在天有灵,看到妹妹定亲也会高兴的,一会儿又叹气,说要是邓大哥还活着就好了。
说到伤心处,还掉了几滴眼泪。
方盈哄着他喝了醒酒汤,脱去衣裳,上炕去睡,纪延朗却不肯,非要她陪,她又好气又好笑:“你当你是鸿儿呢,还要人哄睡。”
“鸿儿?鸿儿在哪呢?”纪延朗听见女儿名字,腾一下坐起来,“我去看看她。”
方盈赶忙拦住:“睡了,快别吵,当心吵醒她。”
纪延朗这才消停,但还是要方盈跟他一起躺着,方盈无奈,只得躺下听他颠三倒四的醉话,直到他睡着,才悄悄起来,去看过孩子,回来洗了脸泡了脚,将到平日就寝的时辰。
醉酒之人睡觉容易打鼾,方盈进内室前就已听见鼾声,因此特意给纪延朗调了枕头,听着他不打鼾了才睡。
但睡着睡着,鼾声便又起来,方盈懒得再起来推他,就蒙着头睡,谁知道纪延朗起夜,回来看她蒙着头,怕她憋着,伸手把被子掀开了一点。
他起来方盈是知道的,本就没睡熟,叫他这么一弄也醒了,干脆叫侍女倒水来喝。
纪延朗方才自己喝了半壶水,见方盈一盏水只喝几口,接过来又给干了。
喝完还说:“今日没喝多少酒,怎么这般口渴?”
“没喝多少?”方盈打着哈欠躺回去,懒懒问道。
“啊,真没喝多少。”
纪延朗示意侍女退下,等门一关,就掀开方盈被子钻了进去。
“做什么?”方盈推他,“还睡不睡了?”
“想你了。”纪延朗凑过来,在她耳边亲了亲,“夫妻俩总睡两个被窝,谁受得了?”
他身上酒气仍在,方盈皱着眉继续推他:“你答应我的……”
“我知道,不做那事,就想抱抱你。”纪延朗说着,将脸也贴过来,在方盈脸上蹭了蹭。
方盈心下一软,手上便松了,纪延朗将她拥进怀里,本来只想亲近亲近,但软玉温香在怀,难免心猿意马,他两个又好几日没亲热,他那里很快就抬起了头。
两人挨得极近,方盈立时察觉,忙往后躲,纪延朗却抱得很紧,不肯松开。
“再抱一会儿。”他压着嗓子道。
方盈听着他鼻息都粗重了,哪里肯?
忍不住说他:“方才好好躺下睡觉,哪有这事?”
“这事是什么事?”纪延朗啼笑皆非,“我要是抱着你还心如止水,不想这事,那才是出大事了呢。”
方盈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你先松开。”
“那你给我……”
纪延朗贴着方盈耳边,说出后几个字,她立刻道:“不行,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