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谈的必定都是大事,我问来做什么?”
纪延朗笑道:“什么大事?还是我同你学过的那些,再就是西北回鹘、还有吐蕃那些个部族的乱账。”
说到这儿,他发觉这些方盈确实不怎么爱听,又道:“还说了咱们鸿儿。”
方盈:“不会又……”
纪延朗笑着点头:“不过殿下也不是说要定娃娃亲,他的意思是,你同王妃这般要好,他同我也算投契,等两个孩子大一些,若小皇孙品性尚可,不妨结为秦晋之好。”
“其实我偶尔也想过,虽然孩子还小,但论门第,咱们家也不是高攀不上,对秦王来说,与咱家结亲,比官家那些旧部还要更清爽。”
“清爽……”纪延朗被她的用词逗笑。
“难道我说得不对?”方盈侧头问。
“对对对,很对。”纪延朗笑着强调,“那些人先前没少往卫王那边烧香,秦王自然瞧不上他们。”
他说完,喝了口水,又想起来道:“殿下还说王妃想鸿儿了,改日可能接你和鸿儿过去做客。”
“嗯,上回就说了。”
但马上中秋,方盈估计周从善那里不得空,家里这边各处人情往来,事也挺多的,又有邓荷花要出嫁,“怎么也得下旬了。”
八月下旬,天还不冷,纪延朗点点头,接着说邓家的事。
两人都没想到,还没到下旬,中秋节前官家便昭告天下,立开封尹秦王为皇太子,大赦天下。
方盈听说,且惊且喜:“那他们还住开封府吗?”
“太子殿下仍判开封府,但估计得入住东宫了。”不然怎么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方盈听罢,晃晃女儿小手:“那恐怕是见不成了。”
十八日册封大典,祭告天地、谒太庙,算来没剩几日了,小皇孙还那么小,周从善那里必定忙乱,不可能接她们去了。
不过,“这么快就册封,不用提前预备么?”方盈问。
“估计早就让人预备了,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纪延朗道,“何况前几年才立过太子,有成例。”
“也对。”
方盈说完,想起昭懿太子,又有些担心好友——真住进东宫,难免触景生情,想起故人,她能转过这个弯么?
怎么想都不放心,第二日方盈还是决定让立春去一趟。
“你就说,往后怕是不能常见,但我心里始终念着王妃和小皇孙,盼她平安康泰,凡事往前看。”
立春复述一遍,方盈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却实在想不起了,只随便找了件东西作为贺礼,让她带着去了。
临近中秋,府中还有许多事要方盈和岳青娥处置,包括给方家的节礼,今日也要送过去。
自去年回方家给楚音收拾东西至今,方盈统共只在今年正月回去过一次,面对父亲和继母时,也都淡淡的,礼上挑不出错就行。
鸿儿过周岁,她甚至没有请继母去自己院里坐坐,只同别的女眷一般招待,左右方荃每月都会来纪府两回,她们两姐妹不非得赶在这一日说话。
此次送中秋节礼,方盈也没什么特别交代,按惯例说了几句问安的话,就让下人去了。
她心里一直惦记周从善那头,为等立春,甚至都没带鸿儿去花园,只在院子里玩了一会。
好在立春也没去很久,午前就回返纪府。
“太子妃说本想晚些派人来见娘子,没想到奴婢先去了。”
方盈正在打开立春带回的包袱,闻
言一怔,接着叹道:“倒是我忘了,现在该称太子妃了。”
“是,奴婢去了听人回报都称太子妃,便跟着改口了。”
方盈点点头,见包袱里面是一套小衣裳,从衣裙到鞋袜一应俱全。
“太子妃说这套衣裳本想等小娘子去了,当面穿上,试给她看的,现在只能咱们自己试试,不合身再改了。”
方盈将衣裳鞋袜依次看了一回,才发觉底下还有一卷装订好的书册。
立春接着说:“这个册子,太子妃说上回同娘子提过,您一看就明白。”
方盈点头,是周从善增补过的孕中杂记,这个稍后再看也不迟,她更关心的是:“太子妃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