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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刻,陆秧秧正猫着腰在往外蹿,薛盈转头后四处一寻,说不定就能看到她。
晏鹭词觉出不对,即便陆秧秧耳提面命,能不要破坏东西,就不要破坏东西,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在仓皇回身时非常“不小心”地把薛盈最心爱的一个簪子甩到了地上。
那玉簪子通体晶莹剔透,簪子里天然生出了无数玉霜,形状如同朵朵梨花,十分精妙,万中无一。
薛盈本欲转身,但看清摔的簪子后,她的眼神顿时就凝住了。
这一凝,就凝到了陆秧秧偷完药溜出去、又装成刚刚从竹楼正门口进来。
陆秧秧在不远处大概地知道晏鹭词打碎了东西,所以她提着襦裙走过来时,已经做好了一会儿要演出惊讶表情、然后责怪晏鹭词”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的全套准备。
但她万万没想到晏鹭词打碎的居然是这个簪子!
看清地上碎的东西,她当即磕巴了一下,准备好的词儿全都忘了演。
“阿、阿盈,他不是……不是故意的!”
陆秧秧当即道歉!
“是我把他的簪子弄坏了,然后撺掇他过来偷你的簪子的……”
说完,见薛盈面色毫无好转,她又换了种更软的语气。
“阿盈,我那儿还有不少头饰,我回头把首饰匣子整个儿搬过来,随便给你挑?”
她上前硬是抱住薛盈的胳膊,厚住脸皮晃呀晃地跟她撒娇:“你不是一直很想要那个琉璃吹出来的大雁簪子吗?我送给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薛盈被她缠得头晕。
“知道了,赶紧松手。”
她用手指抵着陆秧秧的额头,把她往外推。
但推到一半,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她收起手指,低头问陆秧秧:“要簪子,为什么不是你来偷,而是他来?”
陆秧秧:“因为这样你就不会骂我啦!”
她眨巴着真诚的圆眼睛,说得理所应当,薛盈竟然被她的歪理给说得晕了头,不想再跟她计较,抬手彻底把她推开了。
在她们对面,晏鹭词见陆秧秧一直只盯着薛盈看、只对她轻声软语,心中渐生不快。
他弯下腰,将碎成几段的簪子一段段捡起。
他有所刻意,黑发如瀑般从肩侧滑下,露出来的侧脸唇红齿白,勾人极了,让陆秧秧不自觉就向着他多瞄了几眼。
感受到陆秧秧的目光,晏鹭词缓缓地抬起眼睫,用眼神向她问道有没有成功偷到薛盈喝的药。
陆秧秧当场会意,指了指自己的袖子里面,示意已经偷到了,然后悄悄地给晏鹭词竖了个拇指。
晏鹭词顿时冲她笑了。
两人短暂的这点互动并没有引起薛盈的注意。
推开陆秧秧后,她便去她的镜奁前拿了盒白膏,在手背上细细地涂抹。
等她再回头时,陆秧秧已经放下了竖着拇指的手,仍是一副做错事后认真反省的可怜模样。
薛盈:“赶紧走,别烦我。”
听完这句,陆秧秧即刻拉上晏鹭词,边冲薛盈喊着“十桶药已经全处理好了”,边两个人一转眼地跑掉了。
……
第二日,傍晚时分,二狗叔听说山谷又来了客人,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又收拾了许久没用过的宴堂,热闹地挂了成排的红灯笼,敲锣打鼓叫上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