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屋的明春闻声推门进来,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唤了人来。
折腾了一通,劲松院里灯火通明,等江幸玖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平息下来时,恍惚抬眼,瞧见月洞门框外,院景的天色,竟然微微放亮了。
她靠在床头软枕上,睡意全无。
屏退了明春,四周安静下来,江幸玖盯着虚空处发了会儿呆,不知想到什么,便从床头柜子里翻出了那枚‘鎏金灵犀石佩环’,将佩环捧在掌中,她心下才像是安定了。
天光大亮时,江幸玖早早起身,囫囵用了两口膳,便打算回江府去,祖父虽然不在,但父亲总归是比她懂的要多。
然而,还没等她收拾妥当,清夏进来传话,说江昀杰来了。
“三哥。”
江幸玖自里屋出来,瞧见蓝裳武服的郎君,负手站在屋外廊道下,面向着庭院的方向。
听到她的唤声,江昀杰才转过身,秀隽的眉眼间含着几分肃穆和沉思。
“阿玖。”
自陇南回来,江昀杰忙着升迁,忙着仕途政务,兄妹俩是难得机会再这样私下说话。
而今再见面,他又是这种神情,江幸玖没缘由的心头一紧,月眸里浅薄的笑意也渐渐消匿。
她捏紧手里的帕子,听见自己语声轻弱发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江昀杰抿了抿唇,举步靠近她,摆手挥退了明春和清夏。
四目相对,回廊风清热温缓,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知道箫老三也入了宫,父亲昨日借着给祖父送衣物的由头,递了帖子往宫里去。正巧祖父也有些话交代,他们见了一面,父亲让我过来,给你传个话,怕你如今怀着身子,胡思乱想再伤了身。”
“这几日,秦院判和太医院的太医两人一组轮守永延宫,圣上的病况依然不见好,而今已是频频咳血,已现末态。珣王在太后那儿没少扇风,太后去了几趟永延宫,都被挡在了外头,没瞧见圣上的面。”
“有芳华长公主和祖父守在圣上跟前,圣上失声前,已经立下了八皇子的继位诏书。除诏书外,令有几道旨意。”
江幸玖点点头,抬手引他进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完的,三哥进来说吧。”
江昀杰也没磨蹭,径直跨进了门,兄妹俩进了堂屋西侧的内书房,一左一右坐在榻前。
“宗人府里的乔贵妃,圣上已经赐了白绫。怀王贬为庶人,将终身囚禁在城郊别宫的后庄,至死不得离开半步。”
“除此之外,新帝继位后,祖父仍任命太傅,大哥任命太子少傅,一同协助芳华长公主辅佐新帝朝政,鞭策新帝长成。”
“册封朔王为镇国王,掌大召兵马大权,坐镇帝都守卫皇城与新帝。”
——镇国王,兵马大权,给了朔王。
江幸玖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