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是个粗使丫头,
但父母大姐都是主子跟前说得上话的,本没必要受人要胁。
宣娘子来到江府也没多久,究竟应了你什么,才让你死心塌地供她驱使?”
侍婢张张嘴,“不、不是。没有……”
阿榆道:“你姓卓,行二,父亲是昌平侯的心腹管事,可惜早几年逝去。
母亲杭氏,两月前不幸卷处昌平侯家的腌臜事里,至今关在大理寺。
若非看在你大姐份上,指不定侯夫人早已一盅毒酒送她归西了!”
钱少坤恍然大悟,原来“巧”在此处。
先前阿榆被关在大理寺,和杭氏做了两日“邻居”,委实从杭氏那里问了不少昌平侯府的秘事,也知道了杭氏还有个放心不下的二姐儿,在江府混日子。
二姐儿却又惊又怕,哭着道:“我、我和我阿娘,都没想过害人……宣娘子应允会帮忙救出阿娘,我心存感激,才帮她跑跑腿,传传话……”
阿榆笑道:“宣娘子想救你阿娘,无非是拜托江九娘,然后江九娘也得求到侯夫人头上。
如今侯夫人将外室一尸两命赖在你阿娘身上,外面谣言传得再凶,她尚有话推托,保全一张脸皮。
你阿娘若是无罪释放,岂不告诉众人,谣言是真?
那她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二姐儿哭得更厉害,“宣娘子人很好,若肯帮忙,至少还有些希望。”
阿榆忽道:“我之前被江九娘之案牵累,也在大理寺大狱里待了两日,因此结识了你娘,并
允诺她,会救她出去。”
二姐儿蓦地止了悲声,泪汪汪地看向阿榆,眼底有了期待。
她不知这小娘子是谁,却认得钱少坤,下意识便判断,能跟这位少卿在一起的,身份地位不会低。
阿榆已笑眯眯继续道:“但我也没想到,把我和我未婚夫坑得如此之惨的人,竟与她的女儿有关。
你若执意为宣娘子隐瞒,我救不出我的未婚夫,你也休想再见到你的阿娘!
那狱里憋屈得很,每天都有撞墙的、上吊的,还有冻饿病死的。”
她转头看向钱少坤,“钱少卿,若杭氏在狱里一病死了,不是奇事吧?”
钱少坤明了其意,摩挲着手指,漫不经心道:“便是她今日在狱里撞墙而死,也不是奇事。
你既维护凶手,助纣为虐,便先拿你亲人的性命来抵,也不算冤枉。”
二姐儿此时也已猜出,眼前这个笑容娇媚、言行利落的小娘子,便是江九娘视作眼中钉的秦小娘子。
江九娘一案,就数她与沈家郎君被连累得最惨,真逼急了,何事做不出来?
她越想越惧,一把揪住阿榆衣裙,哭叫道:“别,别连累我娘!你们要知道什么?我说,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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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杭氏所说,江九娘本性跋扈,更喜如钟儿等嘴甜心细的灵巧侍婢。
二姐儿做事认真实诚,虽被塞到江九娘院子里,却委实不讨小娘子欢心,最后被发落在院子里做撒扫种花之类的粗活,毫无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