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钱少坤扭头看了眼还在后院来回奔忙的钱界,暗想着,人不可貌相,此人果然体虚,怪不得秦小娘子坚信他不是杀李鹊桥的凶手……
花绯然却故意磨蹭着,比韩平北晚了几步出门,悄悄问阿榆:“那圆子里放了巴豆?”
阿榆悄笑道:“放心,韩大哥的圆子里没放。”
“噢!其实放些也不妨的。”
“嗯?”
看着花绯然飘然远去,阿榆一时有些懵。
“什么意思?”
阿涂憋着笑,“若韩郎君在花小娘子跟前闹肚子,花小娘子岂不是有了贴身照顾他的机会
?”
“哦……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
阿涂为韩衙内鞠一把同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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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钱少坤迟了半个时辰上衙,却是双脚打战,双眼发花,眼窝都拉得抠下去了。
然后,他看到了等在衙门里的钱界,——同样双脚打战,双眼发花,眼窝都拉得抠下去了。
他有气无力道:“告诉你家小娘子,下回鸭子圆子整治得干净些,我也闹肚子了!”
钱界只觉这位爷比他还蠢,现在还想着吃。
他同情地看他一眼,躬身一礼,“少卿,小娘子让小的告诉您,昨日她端来三碗圆子,一碗汤里加了巴豆,想给我;一碗馅里加了巴豆,想给你;还有一碗没加巴豆,想给韩衙内。她都办到了!”
“……”
钱少坤宛如给天雷劈过,顿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
这秦小娘子竟是故意的!
她早就排好那三碗圆子,未加料的那碗靠在韩平北那边,以韩平北的性子,必定第一个拿,且拿的必是靠近他的那只碗;
钱少坤动了食欲,出于教养,必定会拿中间的那一碗馅里加料的;
最后剩下那碗汤里加料的,阿榆自然而然地拿给钱界,毫无破绽可言。
钱界的是汤里加料,故而立时发作;
钱少卿是馅里加料,消化缓慢,故而在回家后才发作。
她是以事实告诉他这个大理寺少卿,江九娘是怎样被毒杀的。
三碗不同的圆子,阿榆都能揣测各人心思,如愿让三人食
下,宣娘子针对的只有江九娘一人,只会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