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她的女道童力微也跟在她身后,因入了这俗世之地,已改作了寻常青衣小鬟的装束。
此时一见阿榆,她立刻福身下去,“榆小娘子!”
阿榆便笑道:“柳姐
姐!我正想着外面的风向有点奇异,瞧来是因柳姐姐的走动?”
柳娥团扇掩面,温柔一笑,“榆妹妹!”
她看向旁边的安拂风,袅袅一福,柔声道:“七娘子,能否借阿榆妹妹说两句话?”
安拂风虽满腹好奇,也知这位娘子当有要紧的机密事跟阿榆说,自是还礼道:“柳娘子只管说,我正要去前面看顾些。”
她果然潇洒转身,顾自往前面去了。
柳娥便一拉阿榆,径入阿榆卧房,且对力微道:“门口守着。”
力微忙应了。
阿榆跟着柳娥步入略嫌昏暗的房间,鼻尖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却两眼晶亮,灼灼地看着柳娥。
果然,柳娥轻声道:“榆妹妹,藜娘醒了!”
虽是意料之中,阿榆还是眼眶一热。她忙将那热意逼了回去,轻叹道:“醒了就好!”
再睡下去,她真的担心秦藜再也醒不过来,沈家那千辛万苦确定下的婚事只落得一场尴尬。
柳娥道:“虽然醒了,却还虚弱,几乎无法下床。我怕刺激她,也不敢多说,只告诉她,是你救了她,你还在京城以秦家名义开了间食店,待她康复便能藉此在京中立足。”
“提沈家之事了吗?”
“沈郎君卷在那样的案子里,自然不好提的。我只跟她说,沈家一直在盯着秦家的案子,似乎有了些头绪。”
柳娥没敢多提沈惟清,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寿王早就告诉过柳娥,沈惟清心之所悦,是阿榆这
个人,无关她是否为秦家女。
真相暴露,他或许会补偿秦藜,但绝对不会娶秦藜。
寿王虽优柔了些,但论起体察人心,柳娥也自叹不如。
她既相信寿王,暂且也不敢让秦藜生出期望。
不曾期望,便不会失望,至少不会感受到双重“背叛”的那种失望。
阿榆眸子转了转,“市坊间传言,秦家有大秘密,导致沈家和秦家女被陷害。这传言是柳姐姐让人放出来的吧?藜姐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柳娥点头,“阿藜说,十二岁离京前的一天,妹妹秦萱刚好发烧,她赶去寻父母时,无意听见父母在争执。她阿娘正劝阿爹将某物交出,说交了或能保全家平安。但秦太官说,他若交出去,只会死更多的人,甚至引来朝堂动荡。风波之下,怕是亲友家小,俱会因他化为齑粉。”
阿榆吸气,“那究竟什么何物?”
“不知,阿藜彼时也是在门外偷听,深知兹事体大,从未跟人说起过。后来秦太官决定避祸他方,在沈相的帮助下悄然远遁,离开了京城。”
阿榆诧异,“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