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娥嫣然一笑,“能者多劳。何况当初也是你自己说的,会代替藜娘做这些事。你看藜娘多惨!”
阿榆道:“你说的都对,我现在也是这般想。但这些话我听着就是不舒服。你可以滚吗?”
柳娥窒了下,微笑道:“好,我不在这里碍你的眼。如何在光?寺找出那物,就拜托你了!”
她向阿榆优雅一福,转身要离开时,又顿了下,“对了,我劝了寿王一些话,他应该听进去了。若我所料不错,沈郎君今日应该能出狱了!”
阿榆端茶喝了一口,“你肯这般做,可不是为了我。我就不谢你了!”
柳娥柔声道:“我也需审时度势,步步为营。”
从应允李参政所请,以退为进,力谏许王为开封府尹,到让人给窦尚书进言,以许王弹压安七娘,到将许王行径曝至官家跟前,到寿王在官家面前愁郁无措……
哪一步都出不得错。
阿榆却微哂,懒得理她。
柳娥只得缓步离去。
走到前堂时,安拂风正指挥钱界将鲞铺里新送来的郎君鲞、石首鲞、酒江瑶、酒香螺等搬入厨房,见柳娥这美人过来,眉眼间便柔和了许多。
“聊完了?”
柳娥向她一福,“阿榆略有些小性儿,还请七娘子多包容一二。”
安拂风眼底的笑意便淡了淡,“我觉得阿榆很好。”
柳娥顿了下,轻笑,“她的确是性情中人。”
她又向安拂风一福,才扶了力微的手,袅娜而去,一
路兀自沉吟。
安七娘子么,自然是得罪不得的。
昔年幽云惨败,是官家毕生之痛,再清刚耿直的大臣都会留意着不拿这事去扎官家的心窝子。但官家自己无一日忘怀那场战事之惨烈。
堂堂天子,竟被打得如丧家之犬般,奔逃无路。
重伤困厄之际,是安泰将官家背上驴车,一手持鞭一手持刀,硬生生砍出一条血路,带着他奔逃数昼夜,脱离险境。
既忠且勇,不识得几个字又如何?
照样当上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照样是官家最宠信的禁军将领。
安七娘得罪了窦尚书或许王又如何?
安泰跑官家面前哭上一哭,伤感几句自己太蠢,教育不好宝贝女儿,再没有不了的事。
不过高御史家的五郎忽然跑出来挡刀倒是个意外之事……
可御史之子怎会跑在这小食店当伙计?
这阿榆的体质真是怪异,招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在身边,或许真能寻出某些人多少年都没能寻出的那件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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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拂风目送柳娥离去,便进去找阿榆,说道:“阿榆,这位柳娘子不如你美。”
阿榆一鼓腮帮,自己点了点,笑道:“那是自然!尝过我厨艺的,都会看我更顺眼!”
安拂风一笑,更觉阿榆豁达可爱多了。
阿榆懒洋洋靠到桌案上,问道:“七娘,你说,我去光禄寺做个厨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