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抱肩,仰头看了看天,快步向外走去。
浅淡的夕阳打在她纤薄的身形上,却拂不去她一身的冷寂和孤独。
她仿佛会一直这样走下去,不管前方是繁花还是荆棘,是华堂还是茅屋,于她都是走在荒漠。
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荒漠。
李长龄沉默地看着,待她走得不见了人影,依然看着她离开的那一处。
许久,他轻轻道:“可你明明这般讨人喜欢,怎么办呢?”
他叹了口气,压抑着低咳了几声,无声地按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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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回到食店时,天色已黑透了,安拂风、阿涂的脸色都不太好,见阿榆回来,抬起头齐刷刷地看向她,神情一言难尽。
阿榆目光转过,一盏灯笼悬于木香花枝,照亮下方的石桌。桌上的脆皮银鱼居然足足还剩了半盘。
她便纳闷了,“怎么了?今儿阿涂做的银鱼不好吃?”
她拿起一只银鱼来嗅了嗅,捏了捏,点评道:“没刚出锅时香脆,裹着的鱼肉也会有些柴,想来口感差了不少。
但刚出锅时应该还不错。诶,你们怎会没吃完?”
这着实不对劲。
尤其是安拂风。
可以说,她能与阿榆成为好友,一半是因天生的侠义心肠,另一半则完全是
被她那手厨艺所征服。
阿涂叹气道:“七娘看着沈郎君吃不下,便吃不下了。我瞧着七娘吃不下,自然也是吃不下的。”
阿榆诧异:“沈惟清来了?”
安拂风道:“没错,你离开不久,他便过来了,在这里等到天黑。
本来也在吃这银鱼的,听阿涂说起昨晚有人前来盗婚书之事,便住了手。后来王四去探了三次,三次回报说你还在李参政府上,没有离开。
沈惟清听了一句话也没说,就在这里坐到了天黑,起身便走了。”
阿榆便点头道:“嗯,我见沈惟清那边丢了信,能想是江九娘盗了我的信来威胁我,沈惟清听得江家侍从死在食店附近,定然也会想起和那封信联系起来,所以会来寻我。”
安拂风无奈道:“阿榆,重点不是这个。”
阿榆睁大了眼睛,依然小鹿般无辜,“嗯?”
安拂风道:“沈惟清等了你许久。”
阿榆叹道:“我怎知他过来?阿涂你也是,既知他寻我有事,去李府传个话应该不难吧?”
李府阍者都知她与主人关系不寻常,绝不会拦着不给传话。
阿涂苦笑,“娘子,沈郎君不让我去寻你。”
阿榆讶然,“他不让你寻我?那他这般等着岂不是自找的?为何生气?”
阿涂无语望天。
小娘子说聪颖委实聪颖,可迟钝起来简直比安拂风迟钝百倍。
或许,这是因为安拂风心里有他,至少在意他,而小娘子从未真正在意过
沈惟清?
安拂风同样无语,敲了下阿榆的脑袋,轻斥道:“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