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界没敢说的是,小娘子又经历了什么,能猜测出这许多的心眼子?
他近来对自己的智商有了清晰的认知,便又虚心向阿榆请教。
“那宣娘子为何会杀江九娘?甚至可能还想杀沈惟清?”
阿榆黑着脸,“我也想知道。”
眼前已是食店,店内颇有些客人。
阿榆不想强装笑脸跟人客套,正想着要不要绕到后这逾墙而入时,却闻马蹄声疾,竟是安拂风亲自驾着一辆马车飞驰而至。
“七娘?”
阿榆纳闷之际,安拂风已停住马车,顾不得跟阿榆打招呼,便将一人从马车上拽下来。
“林奉御,快,快……”
林奉御哆嗦着腿肚子叫道:“七娘子,缓着些,缓着些……”
话未了,便被安拂风连拖带拉拽了进去。
“七娘!”
阿榆一惊,再顾不得别的,追过去直奔阿涂房间。
钱界也急急追过去,紧张问道:“七娘子,阿涂兄弟怎么了?”
话未了,便听阿涂在房内高声道:“我真的没事,七娘,你别着急,我没事,也、也不疼。就故意吓那些人来着!”
阿榆忙过去瞧时,却见阿涂坐于
榻上,面如白纸,额上汗水涔涔。
他只着了淡色的中衣,此时一眼能看到他后背的大片殷红。
阿榆眯了眯眼,“受伤了?刀伤?”
安拂风边引林奉御入内,边咬牙道:“这小子太蠢了!我活了近二十年,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男人!”
阿涂强笑道:“我真没事,啊——”
却是林奉御匆忙检查间碰着了他的伤处。
安拂风吸气,虽还是素日冷冰冰的模样,脸色却已发白。
待林奉御诊疗完毕,确定未伤及筋骨或内脏,留下药离开,阿涂也疲惫睡下,阿榆才问清了缘由。
阿涂原打算寻个新由头找窦尚书晦气,安拂风听着都有些不妥,且昨日耍那老儿耍得开心,便依旧去找窦尚书“拜师”。
不料窦尚书不似昨日隐忍,言语间反而有几分刻薄之意。
安拂风一时按捺不住,言语间讥讽窦老儿一把年纪了,还靠巧言媚上铺就青云路,一时骂得顺口时,不免提到他身后的许王,问许王是否承诺,会提携他入中书门下成就宰辅之位?
阿涂听着不妙想要打断时,屋内走出许王,声称是作为新任开封府尹,前来与窦尚书研究江九娘一案,却平白受了安拂风污蔑,当下让人拿下安拂风,要逮了她拉上安泰一起去面圣。
因事儿闹得大了,对方又是皇子,跟着安拂风前来的部将也不敢放肆了。
安拂风正在气头上,哪肯束手就擒?
眼见双方动上了手,阿涂立
时知道不妙。
此事闹得越大,藐视皇子、目无君王等帽子扣得越严实,到时安泰都可能受牵连,更别提安七娘子了。
他一横心,只作上前阻拦,却寻机将自己的后背送向某侍从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