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无尘没有资格进入大殿,她立于台阶之下遥望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罗仲。江无尘不确定将会发生什么,但是悲伤来得是那样的真实,让她不敢轻易将视线从罗仲的身上移开。
江诗夏得了消息找来,顺着江无尘的视线瞧过去,入眼的只有刺骨的冬风。
“妹妹,外面天冷,去我那里坐坐吧!”江诗夏说着执起江无尘的手来,把自己正用着的袖套戴在了江无尘的手上,“看看,手这么凉,你到底是在这里站了多久呀!”
“姐姐,”江无尘的眼睛还盯着罗仲消失的地方,“我有些害怕。”
江诗夏一早得到了消息,听到江无尘这样说,给她打下保票,说道:“妹妹无需害怕,德光帝召见罗仲是想让他回边疆南部地区,不是要责罚他。”
江诗夏说得信誓旦旦,仿佛除此之外不可能会有别的了,她以为只要把这样一个好消息透露给江无尘,江无尘就能不这么担心,殊不知江无尘之所以这样担心,正是因为察觉到了德光帝会让罗仲回边疆南部地区。
边疆南部地区是罗仲守了几十年的地方,那里一草一木中都充满了他的回忆,江无尘知道那个地方对罗仲是有多么的重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一开始想要让罗仲可以安心回去,不惜自己也跟过去,就连后来罗仲被贬至赣州,江无尘也一直在为让罗仲回去做准备。
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开始变得自私,不想让罗仲回去了。
这种情绪上的转变来得过于仓促了些,让江无尘的大脑迟迟处于空白状态舒缓不过来。
京城的城门前几日才被刷上了一层生漆,冷风吹不散残留的气味,马车从旁边驶过时,坐在马车里面的人都能闻到淡淡的漆臭。
“江小姐,江小姐,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偏巧马车刚过了城门,就有一个姑娘冲上来,大声喊着江无尘,还说要见她。
生漆有毒,对身体不好,天气也冷,罗仲担心江无尘的身体,对她说:“我先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不要着急。”
江无尘点了点头,罗仲便下去了。他认得来人,是曾拦过他马车的那个小姑娘。罗仲走到小姑娘面前后,耐心地问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小姑娘看着罗仲迟疑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说道:“边疆……”刚说了两个字,小姑娘就迅速后悔闭上了嘴,再张嘴只是对罗仲说,“我不要和你说,我要见江小姐,我只和她说,你又不是江小姐。”
江无尘在马车里面听他们二人在路上争执,担心引来人围观将事情闹大,便下车了。
小姑娘一见到江无尘再顾不上罗仲,狂奔着扑到江无尘的怀里,说:“江小姐,我有急事要和你讲。”
江无尘温柔地摸着小姑娘的脑袋,道:“嗯!不着急,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不行,我要和你单独说,不能让别人听见。”
小姑娘说这话时是看着罗仲的,她口中的“别人”自然指的也是罗仲。就算罗仲不开心,也没办法冲一个小姑娘摆脸色,又见江无尘对他点了点头,只好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隔着人群看江无尘。
江无尘把目光从罗仲身上挪到小姑娘身上,微微弯腰,耐心问道:“罗县令已经去前面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却迟迟没有下文,江无尘从她的目光中瞧出了担心和恐惧,便猜测或许是她遇到了什么难题,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小姑娘开口。
小姑娘终于鼓起了勇气,先说:“江小姐,我哥哥来家书了。”
“是有什么……”
江无尘的话被打断,小姑娘眼中只剩下了恐惧,甚至一把抓住了江无尘的衣袖。江无尘承受着一边袖子都快要被小姑娘拽掉的感觉,听到了边疆南部地区的最新状况。
这是一封沾满了血泪的家书,兴许写这封信的人已经因此丧了命,成为一个在凛冽的冬风中飘荡着的灵魂。
小姑娘的哥哥尚融的长相在众多士兵中并不算出众,是那种一旦丢在人群中便很难找到的样貌,可是他自己不在乎,他一心想要干出战功赫赫的功绩。所以在同龄人要么都是在忙着考取功名,要么是在忙着奔波赚取银子补贴家用,要么是在求取哪家姑娘的时候,尚融毅然决然地到边疆南部地区,并在参军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尚融知道自己比不上罗仲,但是这不妨碍他信任,愿意听令于罗仲。在每次上了战场凯旋归来的时刻,尚融和大多生还的士兵们一样高兴抵御了外贼,更庆幸有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士兵们即便再怎么目不识丁,心里面也都清楚德光帝是有多么提防、不信任他们的大将军,但是没有人能够料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