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一场杀戮把这处的山丘染的通红,孙卫东也疲惫了,他看了眼夕阳,觉得还不如大地红艳觉得没意思,转身回了营帐。
被尚融以命救下的士兵并没有趴下去,始终维持着一个半趴不趴的姿势,那是尚融冲出去时他所做出的姿势,背部裸露在整个夕阳之下,万幸没有被孙卫东发现。
在四周彻底安静下来,连风都隐匿了身形的时候,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低头去看尚融的家书,就算尚融书写的时候他没有在场,也完全能想象出来尚融书写时是多么危急的时刻。
家书以一方手帕为纸,以鲜血为墨,以手指为笔,敌人就在眼前,尚融争分夺秒地写着,他想要把消息传递给罗仲,可又不知道能不能传递过去,所以只能尽量地写清楚,万一被旁人捡了去,万一一传十,十传百呢?尚融就怀抱着这样的乐观想法写完了这封带着血恨的家书。
士兵没来得及细看上面的内容,他是被尚融救下的,所以欠尚融一条命,这封家书,他必须要送出去。好在这段时间尚融在士兵们的名声越来越大,在那些忠心于罗仲的士兵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士兵知道尚融的家书要往哪个方向送。
第一百五十一章:信仰
相较于边疆南部地区的凄惨,京城过于热闹了些。达官显贵满意地出入着风流之地,王公贵族暗中勾连串通,这些人只顾着如何做一些可让后人愿意称颂的事迹,好把自己的生命赋予更高的意义,却忘了时间向来揭露的全都是真相。
士兵身上的伤不重,却耐不过遭受困意和饿意的侵袭,他走得精疲力尽,最后倒在了“南城”的城门外,站在城楼上守城的人远远看见他后前去通报吕孝义。
吕孝义正在听账房先生向他禀报粮食上面的事,一听到有士兵昏倒在城门外立刻站了起来。自从经历过之前那么凶险的事情后,吕孝义变瘦了许多,脖子都能轻易找到在哪儿了。
“愣什么愣?快把人抬进来。”吕孝义冲守城人喊,身上那些姑且死活不愿意离开,支撑到现在的肥ròu一抖一抖,如同岸边的浪花。
从地形来看,若是有士兵前来,十之八九会是边疆南部地区军营中的士兵,罗仲于吕孝义有大恩,他当然会救罗仲手下的兵。若是孙卫东的兵呢?
吕孝义的眼中浮现出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他一个当了几十年的土匪都想不明白德光帝为何要让罗仲贬去赣州,孙卫东那狗孙自从来了边疆南部地区之后就没一日不闲着,先是大改了军营的布局和地形,又多次向德光帝要兵要粮要银,怕是下次就要打起“南城”的主意了。
依照孙卫东现在的胃口,小打小闹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若是真找来了“南城”,“南城”肯定会被坑得粒米不剩,银子就更不可能放过了。
“南城”如今虽然允许四面八方的人前来做生意,但也正处于休养生息的关键时刻,此时还正值冬季,更是不可能同孙卫东这般人打交道。
吕孝义向前迈着步子,他已经尝到了过于肥胖给他带来的坏处,所以想要甩掉这些累赘,出行已经很少再坐轿子,而是改为步行了。
士兵没有昏多久,刚被抬进医馆就醒了过来,他没力气说话,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把士兵抬进来的两个人看了他一会儿,开始对着士兵窃窃私语道:“这人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我看也是,你说一个哑巴怎么还会想着去当兵?”
“保家卫国呗!当兵上阵杀敌可是比我们以前当土匪好多了。”
“那可不是。”俩兄弟说着说着就变了话风,“哎!话说回来,上次你见到罗大将军了吗?”
“我没有,当时那么凶险危急,只顾着躲命,哪儿还敢往罗大将军面前凑,那不是送死吗?”
“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听说罗大将军是最骁勇善战的好男儿,是每一个士兵的信仰。”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蓄着一撮胡子的大夫佝偻着腰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俩兄弟互相尬笑着,最后干巴巴地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
“是呀!我们能说什么?”为了叉开话题,这人又连忙说道,“对了,杜大夫,您快来看看这个人,他到底是不是哑巴?我们怎么瞧着他像是有话要说?”
这个新来“南城”没多久的大夫可不正是杜林杨嘛!由于他脾气古怪,“南城”的人都不敢招惹他,生怕被他提起拐杖招呼一顿。方才那两个兄弟之所以对他是那个态度,并不是不尊敬他,而是害怕他。
当然也不是没人甘愿被一个早就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头子压低一头,但是非但没在杜林杨这里讨到半分好处,告到吕孝义那里,还被吕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