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面露死灰,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小宁紧紧地盯着宁贵妃,等着宁贵妃一个态度。
她仔细想想对这个母妃真是了解甚少。
她虽然是宁贵妃手把手带大的,但自从独自居住东宫后,她几乎很少与宁贵妃联络母女感情。
她怀疑前世为凌帝殉葬是假的,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所认为的为爱痴狂的母妃其实对凌帝也没多大的感情。
孟小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若是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爱凌帝,那么自愿殉葬定然是个幌子。
是万皇后逼迫的还是母妃想借此机会逃离月国这个是非之地,宁可丢下她这个孩儿也要与姘头双宿双飞。
孟小宁见宁贵妃久久不作声,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她迟疑了下,只觉得喉咙间略含苦涩,扯了扯声带,沙着声音道:“我本是给母后准备了堕胎药,薄觞说这汤药喝了,能不知不觉的小产,与来月信无区别。我本不想与母妃说的,好歹是一条生命,留与不留我没有权利决定。”
孟小宁落了话,起身作揖,继续道:“母妃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宁儿,宁儿,你……”
孟小宁从宁春宫出来一路无话回了东宫,薄觞一直等着孟小宁。
他见孟小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纳闷地道:“怎么了?”
孟小宁没有说话,目光却与薄觞的视线重叠。
薄觞沉默了下,看向一旁侯着雏菊。
雏菊立即拉着珍珠出了殿,把所有当值的赶去了侧殿。
薄觞等人走了,上前拉住孟小宁的手。
他低声问道:“不顺利吗?不碍事的,还有……”
“我与母妃坦诚了,母妃没有否认,确实不是父皇的。”
“嗯?那贵妃可有什么打算?”
孟小宁苦笑了两声,拉着薄觞去了里殿的床榻上。
她拉着薄觞坐下后,她又双手枕在脑后,倒在了床上。
孟小宁望着床幔,眼神有些飘,淡淡道:“她是个好母妃,我清楚。她待我很好,唯一做过一件剥夺我权利的事也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母妃漂亮,温柔,贤惠,善良……她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嗯,宁儿一直都是被疼爱着长大的。”
“我时常做梦,梦见我的母妃大受打击在父皇驾崩那日随着父皇去了。这样的梦反复重现,我一直觉得母妃爱父皇比爱我更多点。”
“……”
“可现在仔细想想,我所认定的一些事在她有了别人的孩子那一刻坍塌了。我对于我所了解的母妃开始陌生,我甚至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