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一把接过车夫握在手里的缰绳,轻声说道,“本王来驾车,道路泥泞颠簸,那小娘子受不得颠。”
车夫听着东篱相濡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绿,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苏以沫靠在软枕上,只觉得马车越发平稳,不似方才那般颠簸。
顾梓柳乘坐的马车跟在苏以沫马车的身后,里面的人阴着一张脸,颠簸的马车将顾梓柳整齐的发髻折腾得凌乱不堪,似是遭到了多大的侮辱一般。
顾梓柳的双手紧紧地拧着帕子,不时地掀开马车帘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前面的马车,明亮的眸色里划过一抹阴狠,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那辆马车早已化为灰烬。
此刻的顾梓柳似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恨不得吞人血ròu,剥人骨头。
任由细密的雨水穿过马车窗子,凶猛地砸在自己的脸颊上,狼狈不堪,不堪直视。
夜色渐深,马车越走越远,距离目的地却是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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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陂陀山
西夏的军队已经抵达,一众将士冒着大雨正在搭建营帐。
夏方舟正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头顶天雷滚滚,雷声每响一次,夏方舟便抬眸看天一次,似是害怕那道惊雷随时都会劈在自己身上一般。
“二皇子,您先来这里。”正在这时,一名将士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恭敬,
“主帅营帐已经建好,雨下得太大,二皇子快些进去躲躲。”那名侍卫轻声说道,饶是奋力为夏方舟撑着一把伞,但大雨终是淋湿了男人的衣服。
夏方舟眉头微皱,抬腿向着主帅营帐走去,刘贺见状亦跟了过去。
夏方舟似是想到什么,停了停脚步,转头看向一侧的东篱俊,
东篱俊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夏方舟亦不再言语,转而继续向着营帐内走去。
刚一走进营帐,浑身湿透的身子瞬间感觉一股暖意。
如今已过了立秋,雨水中终是夹杂着些许凉气。
夏方舟命人烧了热水,又寻了干净的毛巾,胡乱地擦拭着。
刘贺坐在一旁,他的衣服倒是湿的不多,随手倒了一杯热茶,兀自饮着,相比之下,显得夏方舟着实有些狼狈。
“这该死的鬼天气,怎得突然下这样大的雨。”夏方舟的语气里透着些许不悦,冷声喝道。
“二皇子莫要动气。”刘贺看了夏方舟一眼,轻声安慰道,“如今这雨下得正大,怕是举兵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