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惆怅地敲了敲太阳穴:“小五,你身体没关系吧?那到底是金仙雷劫,你虽然成功助他渡过,但后续会不会有意外还不一定,阿凌有事走不开,让我过来盯着你点。”
江岁寒道:“没关系,我挺好的,真的,三师兄,金仙雷劫已经过去了,你们不必总是这么紧张,这弄得我……”他自嘲一哂,“弄得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易碎花瓶。”
这话,梅玉书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毕竟那三生劫是怎么渡过去的,姓萧的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一想着自家从小捧着长大,一点苦一点累都舍不得让受的小师弟,居然被个不尊师道的登徒子给弄坏了,梅长老的心就仿佛在滴血。
“傀七,给我拿颗养心丹。”
“是,主人。”傀七忠心耿耿,也不问为什么,只是从随身携带的乾坤袋里翻出一粒丹药,倒好了水,给他一并递到眼前。
梅玉书一声不吭地吃药,江岁寒看着,关切问:“三师兄,你心疾不是早好了么,怎么又吃上药了,难道复发了?”
梅玉书一仰头,清水送药入喉,把杯盏往桌上轻磕,淡淡地撩他一眼:“小五,你少说几句,让师兄多活几年。”
江岁寒:“……哦。”
三清山天榜擂台,由芥子舟幻化而成,方圆数里之大,飘悬在半空,犹如浮岛,不远处,东西相邻的两座擂台上,正同时进行着两场碾压式的切磋。
唰唰——剑气如虹,荡开无边无际的寒霜,暮归山身如流星,一往无前,十招之内,将对面元婴期的对手镇于剑下。
他飒沓地落下地来,一回头,与旁侧擂台上,同样轻松取胜的玄衣人对上了眼,二者俱是波澜不惊的神色,像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那般,惺惺相惜地点了下头。
江岁寒从早上起,目光就没离开过萧洛,此时,自然是将这兄友弟恭的一幕尽收眼底,心中颇为奇怪:“三师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归山师侄是上一届的天榜第一吧?”
“嗯。”梅玉书闲散地靠在轮椅里,摇着折扇。
“他都已经是第一了,还来打得有意思吗?”
梅玉书笑容玩味:“小五,你莫不是忘了,不久前在苍穹派大比上,暮归山因为误吃了烈性巴豆而输了比试的事吧?”
江岁寒轻轻地“啊”了一声:“是这事啊,他难道真的记仇了不成?”
“那倒不至于,归山的心胸没有那么狭隘,只是多少有些不甘心吧,毕竟萧洛这小子,年纪轻轻,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梅玉书夸一半夸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师弟那双浅茶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敝帚自珍”四个大字。
算了,算了。
梅玉书告诫自己,亲师弟,亲师弟,不能生气,然后,味如嚼蜡地把剩下的话说完:“总之就是,归山内心其实挺尊重他的,希望和他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场。”
“原来如此。”江岁寒了然地点头,有些话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地就说出来了,“归山这孩子好胜心强,轻易不愿服输,我得跟阿洛说一声,让他下手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