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落座片刻,那妇人竟颤颤巍巍的端着一杯茶出来,陆郁忙主动上前接过道:“不必麻烦,您且安坐吧。”
“大人,您来是有什么事儿吗?”老夫人望着他,面色惴惴不安:“我儿子……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吧?”
前几日儿子突然给了她不少钱和珍贵药材,让她心中难安。
“自然不是。”陆郁喝了口茶,垂眸道:“您且安心养病,我……是来和他商量政务的。”
说话间有一少年走进,手里提着药材,看来正是范采。
“你来了?”陆郁对他淡淡一笑:“衙门正有事找你呢。”
范采笑了笑,低声道:“请随我来。”
一进门,陆郁微微一笑道:“这人参也不便宜吧?范大人如今倒手头阔绰了。”
“陆大人……”陆郁不认得他,他却认得陆郁,范采已知自己暴露了行踪,心如死灰的跪下道:“请大人高抬贵手,我母亲年迈病重,实在离不得人……”
“范大人何必如此?”陆郁叹口气道:“都是同朝为官之人,我又怎会刁难你?”
范采苦笑道:“我早知会有今日,大人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你指认陆家的证据从何处来?”陆郁缓缓眯眸:“陈年旧案,私人书信,你怎会得到?”
“是旁人给我的,但我并不知那人是谁。”范采摇摇头:“他那日来到我家中,先给了二十两银子,并将那书信给了我,说我若是能将这证据交给林大人,便将剩下的五十两给我……”
陆郁冷冷沉思:“那人什么模样?有何特征?”
“他来去如风,我只知他身量极高,一身黑衣身姿英挺,谈吐也非寻常人。”范采低声道:“……但真的什么痕迹都未曾留下,应该是为贵人办事之人。”
陆郁紧紧凝视着他,冷声道:“范采,你是聪明人,我劝你莫要隐瞒,今日是我找到你,我的性子你晓得,不会打打杀杀,严刑逼供,但若是旁人便不一定了。”
“我真的不知是谁……”范采一脸要哭不哭的:“只知背后之人定然有权势,出手也甚是大方……”
“范采,你可知背后之人并非冲陆家而来,过不了几日,我叔父便会被放出。”陆郁半真半假的恐吓道:“此事牵扯朝廷要案,你若将实情禀于我,我以名节担保,定然保你安然无恙。”
范采咬咬唇,挣扎半晌后支支吾吾道:“他的佩剑,我想……那佩剑应该是金吾卫的佩剑。”
金吾卫效命于皇家,只有皇帝,太子和少数亲王贵胄能命令,陆郁冷冷:“你可看仔细了?”
“当时他威胁我,便抽出佩剑随手砍了院门。”范采低声道:“我从前办案时略微留心,那的确是金吾卫的佩剑,那刀痕就在那院门口,你可亲自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