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鹤将头埋在了膝上,一只手屈着盖在了面上。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至少应该相信她……而不是就那样的弃她而去……”
嵇舟半蹲在了他的面前,低叹了一口气,“但事以至此……”
祁青鹤低道,“若不是我离开了临安,事情原是不会发展到这一个地步,这一些事情也原是不应该由她来查她来做。”
“……”
嵇舟一只手握着他的肩,心里却满是担忧。
若是这一切真的只是他人布谋下来的诡局,引他入瓮,那么真相于他来说怕是会让他承受不住。
那里面不仅有她的沉冤,还有他的相负,他的铸孽。
纵使一切过不由他而起,但一切过却终是由他一手所铸。
再难以挽回。
再难以修好。
“我都做了什么……”
最后的那一句,像是在问,却又像是在发哂,字里行间俱是自嘲,俱是发颤,只低咽深埋在了臂湾里,像是将每一个字都捣碎了一般的剜心。
祁青鹤像是禁不住浑身发抖,像是想要笑,只是满是自嘲,“最后将她伸手推进万丈深渊的那一个人,却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踽行
他想要救她。
他拼了命的想要救她。
但现在看来,这一份相救之心原是这般的讽刺,将一个已经身处悬崖险地摇摇欲坠几经就要掉下去的人亲手推了下去,然后再时隔一年之后站在她的面前言之凿凿的说要救她。
高高在上的好似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皆不作数般。
将既往不咎视作大义之情予她。
但事实上若没有那一日他所铸造的因,又何来得今日的这一个果?
她的人生本不应该如此,她也本不应该走到这一个地步。
“哈……哈哈哈哈……”祁青鹤一只手支着额头,却是不住的低笑着,神色声音之中尽是嘲笑,笑得整个身子都冰冷的禁不住发抖,笑到最后仰起了头靠在了身后的墙砖之上。
他想起了她对他说的,恶心。
可不正是恶心吗。
事到如今,他却是已经没有了一字的辩白之词。
“……”嵇舟蹲在他的面前望着他,只觉得胸口积抑无力劝慰得他什么,隐有一声叹息。
笑到肩上的伤口崩裂了开来,那血一点一点的渗透出了绷带。
白色的绷带上尽是一片刺目的腥红。
震住的胸腔是一片的嗡鸣声。
笑到最后眼看着他咳出了血,眼前的场景看得触目惊心至极,嵇舟眸色一惊的忙伸手扶了他一把,刚想要转身去把大夫又叫过来时被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