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远山一双眸子正盯着她,里面尽是一片的探究与审夺,“倒是我担心仲娘子会不忍心下手。”
仲藻雪望了他许一会儿,像是觉得嘲讽一般的冷笑一声。
柏远山拂衣坐了下来,自顾着斟了一盏茶道,“但也无妨事,只是我希望仲娘子记住一点,那绣坊里的女子除了主犯柳三娘之外,其余的人如今皆在另一处舒敞的院子里享着清福,只是这清福能享得多久,便全看仲娘子了。”
“……”
仲藻雪对上了他的视线,眸子微微眯起。
斟好了茶后。
柏远山将清盅放置一旁,随即向沈鸿中一颌首,示意他一同过来知悉,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幅卷轴伸手缓缓地将那卷轴推展开来。
“祁青鹤若是真一直呆在牢里,我们反倒而拿他无可奈何,莫说地牢难闯,便是他三品御史官衔加身,又有圣上钦御的身份,在明,无人可以动他。”柏远山一边推展开来一边说道,“但如今在明的这一重身份已被他自己给亲手摧毁,身陷囹圄,必死之局,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说,想要翻盘此局就剩下了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的路,如此,他势必会在夜里有所行动。”
“……”
沈鸿中神色阴戾的站在了一旁听着,却是没有说话。
仲藻雪望了过去,看见了柏远山伸手展开的是一幅水路图。
“而在暗,他是能有所行动,但却也丧失了这一道免死的金牌加身。”柏远望向了他们二人,道,“褪了那御史钦差的身份,一介永暗之中的夜行者,只要他现形出来,杀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就这样便可以?”沈鸿中原是听着,还等着下文的样子,但看他竟然好似说完了一般,不由得愣住。
“繁中取简,杀他,本就不需要太复杂。”
柏远山的视线落在了仲藻雪的身上,眸子微深道,“只要逼他在夜里现形便可。”
那是走惯了白日里光明正道的人。
在这样一个寒瑟的有时连月亮都照不到的夜里,一个从来不曾走过夜路的人,又哪里能禁受得住这夜里的阴寒鬼气?
仲藻雪望着他展开的那张水陆图,看了一会儿抬头道,“如此,无妨便说一说,你是预备如何让他现形?”
——
飒寒的冬风吹过,卷落起了一地残枯的叶。
眼前。
是重新清扫过后的祁府,虽然因为长久未经人气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光亮的颜色,但也能看得出来回归后的主人家有仔细的将宅院仔仔细细的清理过。
没有了结布檐架的蛛网。
没有了遍地横生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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