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弓箭架起。
无数的长刀相对。
祁青鹤背手倒负着沾着血的寒剑,只望着站在柏远山身旁的那一个女子。那原是平静完美的譬如一面镜子一般风波不动的眸子,却在看到了她之后生了裂隙。
那眸里有晦暗。
也有至痛。
在看到她举起了剑对向自己的时候,那森冷的白刃折着月光映入了他的眼中。
“为了杀你。”她道。
“我已是舍命再救你,你却还是如此……如此的不肯放过我吗?”敛落下的眸子尽是一片的晦暗无光。
“只是如此何以解我心头之恨?”仲藻雪冷道。
“你究竟还想要我怎样?!”
负着剑的手倒收而垂,那剑尖却是正滴淌着血,祁青鹤的声音却是一片的沙哑,双目一片的猩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我错了,也知是我负了你,但如今我已经在悔过了,眼下更是已一无所有,为了你前途尽弃,背负着这一身的骂名更是声名俱灭,就连性命也已相寄黄泉在劫难逃,你却还是如此的狠心——”
“没有人要你做这些事。”仲藻雪举起了剑折手抬至了鬓发处,冷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自作多情。”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祁青鹤却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起初只是低笑,犹有嘲讽,那一声又一声的笑震动了胸腔不住的发颤,再至以仰起了头来大笑。
高束起的墨发经风而削。
他却是笑得苍凉而悲切。
“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哈……自作多情……哈哈哈哈哈……”
“对。”仲藻雪举剑望着他,“一直都是。”
“你可是真正狠心至极,仲藻雪。”祁青鹤自嘲着低笑。
“比起你的薄情寡幸不遑多让。”仲藻雪道。
“我就不能犯错吗!”沾血的剑拖在了地上,祁青鹤红着一双眼睛声音竭近嘶吼,“我就不能后悔吗!”
那一声嘶声听着沙哑更生得悲切,似是声声带着泪,句句带着血一般。
祁青鹤似有无力的拖着剑踉跄着退了几步,凄色的笑道,“……为什么,你连一个悔过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甚至于一丝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已经什么也不求了,只想你好好的远离这一片是非之地……你却为什么,再一次背叛了我,将我苦心留给你的这些讯息透露给了他人知道,如此的,贱踏于我的这一番情意……”
那一声又一声的悲诉,语字喑哑生涩,听得无不让人为之动容。
围在庭中的府兵见了也不觉心有戚然。
“……”
仲藻雪举着剑对着他,那一张脸上尽是一片的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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