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靴玄甲,冲进来的人穿梭如林。
只站在人群中的女子提着剑站在了他的面前,面容生冷的望着他,“我此生于你,只有恨不绝!”
祁青鹤柱着剑跪在了那里望着她。
他低下了头,“恨不绝……”
那一声低喃,人却似是有了几分的恍惚痴色,带着几分的嘲弄与哀切。
祁青鹤低头自嘲道,“我千方百计的救你,想要你远离这一片是非之地,你却是一心只想着报复我,甚至不惜再一次投靠了西陵王府……你当真是无药可救。”
仲藻雪站在了他的面前,“现在知道,怕是已经晚了。”
祁青鹤低笑了一声,“哈……”
仲藻雪举起了剑,面容尽是一片决绝,“黄泉路上,再去后悔你的这一番自以为是的天真与愚昧罢。”
祁青鹤没有再说话,只是柱着剑像是力有不支一般的栽倒了下去,得一旁的翟则武搀扶了一把,整个人看上去血色尽褪,一张脸上更是苍白如纸。
翟则武见他这个模样心里有惊,“祁大人!”
“看来即便是只忠心于皇上的镇西军如今也已倒向了沈钰。”一旁的柏远山缓缓道。
翟则武搀扶着祁青鹤,抬头望向他道,“我镇西军自立之初便是为解君忧,虽处朝堂远,但卫国护民之责不敢相忘。”
“但眼下你所护之人却非百姓,而是罪囚。”柏远山道。
“祁大人是否是罪囚只待圣上来定。”
翟则武道,“我之职责,只在保护大人安然无恙。”
“翟将军当真要涉足其中不愿意交人?”柏远山抬眸道。
“不若说一说,阁下是想凭何来力抗我镇西军?”翟则武神色锋锐道。
柏远山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了那里,望着眼前举火而分峙相对的人马,眼神自定,也不转身,只脚步往后退去几步,直至站在了门殿的台阶之上。
文冠瑁珠。
那一双眸子但一沉,道,“今夜未明,子时三刻之间,有身着夜行衣的贼子数人不等闯入西陵王府,意欲偷盗行窃,其行未果,被王府守卫撞见,恼羞成怒之下与之大打出手,杀伤府兵若等,由此——死于万箭穿心之下,得乱刀生剐!”
柏远山站在了门阶之上,冷声道,“杀!”
行走极暗之中的人,再也不受太阳所庇佑,再也无法出现站立在那光明正道这上。
再没有了那一身官袍加身,皇命加持,帝师传后之人的身后做倚,他将譬如一夜蝼蚁逝去,寒叶凋逝,无人问知。
在这一夜里,将死得悄无声息。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朱袍玄带不折眉首不可攀登的祁大人,已在那一日法场之上的那一跪中,彻底的死去。而今夜,这一具残留下来标志着祁青鹤名氏的躯壳,亦将消亡而去。
“封绝府院一应生路,此次来闯王府一干人等,不予一人活口!杀无赦!”
一战激发!
最先动手的是布满了墙院的弓箭手,搭架了一排又一排的弓弦满盈,震弦中,只在一瞬间,便看着无数支箭矢飞落如雨,更似一张滔天的巨网一般布杀而下!
“哗——”
张布下来的箭网一时间星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