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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莫小闵（第1页）

罗书全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匆匆的出去了。

赵舒城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对方肯定是去见潇潇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之后，罗书全就回来了，而且是唉声叹气的。

“怎么了？”

“什么叫做。。。

雨水在四合院的瓦片上敲打出细密的节奏，像是无数只手轻轻叩击着记忆的门。肖千喜没有撑伞，她站在天井中央，任雨丝拂过脸颊，凉意渗入皮肤。那枚萤火虫徽章静静别在她衣襟上，雨水顺着金属边缘滑落，像一滴迟来的泪。

她刚从医院回来。

张伟的母亲昨夜突发脑梗，被邻居发现时已无法言语。救护车鸣笛划破凌晨的寂静，而她在病床前握着那只枯瘦的手，听见监护仪规律地跳动，仿佛时间在重复某种未完成的节拍。医生说，病人意识尚存，但语言中枢受损，“可能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可她还有那么多话没来得及说。”肖千喜当时喃喃道。

此刻，她抬头望向二楼书房的窗??灯还亮着。赵舒城还在加班，为即将上线的“声音溯源系统”做最后调试。这项技术能通过声纹波动、情感熵值与语义结构三重模型，识别一段音频是否经过深度伪造，甚至可以反推录音时的心理状态。它本是为了应对上次的谣言危机而生，如今却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帮助失语者重建表达通道。

手机震动，是林晚发来的消息：“Y-317号志愿者今天完成了第三次校园巡讲，反馈极好。孩子们说，他不像‘改造好的人’，倒像个真正懂他们痛的人。”

肖千喜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戴帽男子的身影。王建国，编号Y-317，曾因斗殴致人重伤入狱十年，出狱后沉默如石。谁能想到，他会成为“倾听力量”最有力的代言人？他的课不教道理，只讲故事??讲他在监舍里第一次听父亲录音时如何蜷缩墙角嚎啕大哭；讲他学会写信给陌生人倾诉愤怒与悔恨的过程；讲他如何在一个暴雨夜接到一个少年的求助电话，对方说想跳桥，而他用了整整两个小时，一句一句陪他说完童年被打骂的每一个细节，直到警员赶到现场。

“我不是救了他。”事后他对团队说，“是我自己也被救了一次。”

雨势渐小，院门口传来脚步声。陈默撑着黑伞走来，肩头湿了一片。他手里抱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外壳斑驳，正是“银发故事馆”那天使用的那一台。

“我把它修好了。”他说，声音依旧低缓，却不再颤抖，“磁带驱动轴换了新的，电路也重新焊接过。它还能用很久。”

肖千喜接过机器，指尖抚过那道熟悉的划痕。“你知道吗？昨天我在整理档案时发现，Y-317-A那盘磁带……播放次数已经超过两千次了。不是公开播放，是内部督导培训时反复调取。很多新志愿者都说，那是他们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伤痕里的光’。”

陈默点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做的不是项目，是一场漫长的回音实验。你说一句话，不知道多久后才会被听见，也不知道会激起怎样的涟漪。”

两人并肩走入堂屋，暖气扑面而来。桌上摊开着一份文件，《创伤性失语者的非语言表达支持方案（草案）》。这是为张伟母亲这类患者设计的新计划，结合AI语音重建、手势识别与情绪可视化技术，试图让那些被堵住的声音找到出口。

“我们准备启动试点。”肖千春走进来，放下湿漉漉的外套，“第一站就在康复中心，邀请家属参与‘共感工作坊’。他们会学习如何通过眼神、触碰、节奏性的轻拍，去理解亲人的沉默。”

“就像婴儿学语那样？”陈默问。

“对。”肖千喜轻声道，“人类最早的语言，本就不靠词汇。一个哼鸣，一次呼吸的变化，都能传递爱或恐惧。我们只是在帮人们找回那种本能。”

深夜，四合院恢复宁静。肖千喜独自坐在录音室，戴上耳机，开始审听今日收集的匿名片段。其中一条引起她的注意：一个女孩断断续续地说，她每天假装上学，其实躲在公园长椅上看书，因为她害怕教室里的安静??“只要没人说话，我就觉得他们在背后议论我”。

系统标记为“中度社交焦虑伴现实解离倾向”，并自动推送了三套疏导方案。但她注意到，女孩提到一本书，《夜航西飞》，她说：“我想像柏瑞尔那样飞走，可我没有飞机，只有公交卡。”

她记下这本书名，顺手查了一下借阅记录。令人惊讶的是，过去一个月内，全国有超过四百名青少年在同一本书的留言页写下类似心声：“我也想逃”“但我怕飞不高就掉下来”“如果有人告诉我可以慢点飞就好了”。

她立刻联系徐林：“做个专题吧，《当我们都想逃离的时候》。不用专家讲解，就让这些读者彼此写信，匿名交换。让他们知道，孤独不是羞耻，而是共鸣的前奏。”

第二天清晨，“萤火晨语”推送更新：

>“你不必非得勇敢地面对一切。

>你可以选择暂时离开，躲进一本书、一段音乐、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那不是逃避，是你在给自己留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