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京墨阁的阁主却又是一回事了。
他在迅速扩张势力的同时,不遗余力的剿灭了所有要反叛的仙门,杀光了这些仙门子弟,似乎是要让所有人晓得他的可怖。
然而就是这样恣睢的恶人,却有着张与性格截然不同的皮相。凡是亲眼见过他的人,皆是惋惜,这张脸下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怪物。
“怎么,难道你小子不是逃难来的?”有人忽然笑道。
“逃难?”隐在角落的年轻男子喃喃道。
众人齐齐静默一霎,不约而同的打量起这个男子,这人面上白皙,没有丝毫的劳累,一双眼睛清浅明亮,透彻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你这小子说话倒是奇怪,当然是要逃过萧衍的追杀啊,奶奶的,他都在宣城里杀疯了,现在出城都要严加盘查,若不装作普通百姓,如何能逃得出来?”
“是这样吗?”年轻人若有所思的低喃,手拢进了袖中。
深夜的时候,一队马车终于穿过绵延的山麓,来到了坞城下。
雪已经停了,目之所及,是大片的雪雾,如缥缈的白纱,覆在四面景色上,仔细去瞧,能瞧见的也只有隐在雾里的轮廓,暗沉沉的。
城门下的守卫看着缓缓踏来的马车,上前说道:“城门已闭,明日卯时才开。”
然而,奇怪的是,里面没有人回应。
守卫上前,掀开了帘子,登时被吓得摔倒在地,只见车厢里七横八竖的淌到了一片尸体,这些人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个时辰,血凝结在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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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月斜人静,此时是百姓睡意最浓时。
深黑的宅院里,四壁白墙在夜色里极为醒目,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困住了里面的人。
将明未明的风灯,拢着片昏黄的光,从这里望去,能瞧见阶下跪着的无数影子,因为头颅压得太低,离远看,只能看见高低起伏的黑影。
他们在此处已经跪了许久,只为等着里面的主人唤他们进去。
四下无人敢动,每个人面上都是难以遮掩的惊惧之色,所有人惶惶瑟缩,好像手脚怎么放都不自在,不如意——
从两个时辰前,进到这屋子里的人就再也没有活着出来的,那些人皆是被侍从用架子抬出,蒙上的白布完全被血浸了透彻。
众人脸色苍白,目光在跟着离去时,仿佛能透过这凹凸起伏的血布,看见下面死尸的狰狞。
就当所有人悚然动容时,屋门在吱呀一声的轻响里,被推开了道细缝。
有人踩着灯烛的光,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