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彻和雪缓缓都是属于江湖经验丰富到了极点的那种人。
眼睛毒辣。
两人都能看出来,这位金姑娘虽然长得高大,魁梧,但身材极其匀称,堪称黄金比例,只不过每个部位的型号都大了些……
别的不说。。。
林小凡在密林中狂奔,脚下的泥泞与断枝不断绊住他的步伐,但他不敢停下。怀中的君印滚烫如烙铁,仿佛有生命般搏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像在催促他前行。身后那片山洞的方向已化作一片焦土,黑云翻卷,雷火未熄,柳青梧的气息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如同一缕轻烟被风吹散,不留痕迹。
可他知道,她没有死。她的魂,已融入君印之中。
“守陵人……东荒……”他喃喃自语,嘴唇干裂,声音嘶哑。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混着泪水滑过脸颊。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背负这样的命运??十四岁的少年,本该在灶台边听娘讲柴米油盐的故事,在雪夜里数着星星做梦。可如今,他手中握着的是一个王朝的残梦,肩上扛着的是万万人的生死。
破军星高悬天际,猩红如血,映得南疆夜空宛如炼狱。林小凡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力量正从北方蔓延而来,像是寒潮侵袭大地,又似黑暗吞噬光明。那是谢无咎的意志,跨越千山万水,直指他的心脏。
他不能停。
三日三夜,他不吃不眠,靠着一股执念穿行于毒瘴弥漫的密林、悬崖峭壁的险道。途中遭遇数次妖兽突袭??皆是受幽冥气息污染的凶物,双目赤红,獠牙外露,嘶吼声中带着不属于人间的怨毒。每当危急时刻,君印便会自动护主,一道黑焰腾起,焚尽邪祟。而每一次动用力量,他体内便如经脉寸断,五脏移位,几乎昏厥。
第四日黎明,他终于踏出南疆边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东荒到了。
这里风沙漫天,黄土如刀,寸草不生。远处孤零零矗立着一座石碑,碑上刻着八个古字:“陵不可见,魂不可归。”字迹斑驳,却透出森然威压。
林小凡踉跄走近,忽然脚下一空,地面塌陷,整个人坠入深渊。
下坠不知多久,他重重摔落在一处地下空间。四周漆黑,唯有中央一点微光闪烁。他挣扎爬起,发现那是一盏青铜长明灯,灯芯燃着幽蓝色火焰。灯旁坐着一人,披着灰袍,面容藏在兜帽之下,身形枯瘦,静若磐石。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比我预计的早了两个月。”
“你是……守陵人?”林小凡喘息着问。
“我是最后一个记得‘门’为何存在的活人。”对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浑浊却深不见底的眼睛,“也是当年,亲手将你父亲封进幽冥祭坛的人。”
林小凡心头剧震:“你说什么?”
“顾昭不是自愿献祭。”守陵人站起身,踱步至墙边,拂去尘埃,显现出一幅巨大壁画??画中正是当年皇坛之变:顾昭手持君印欲斩谢无咎,却被几名黑衣人从背后偷袭,其中一人手持白玉令符,赫然是当朝国师!
“他们联手设局。”守陵人冷声道,“所谓‘开启门户以封邪魔’,不过是借口。真正目的,是借顾昭之血唤醒幽冥之力,为朝廷换取百年国运。而谢无咎,本就是他们豢养三百年的‘容器’。”
林小凡双拳紧握,指甲掐入掌心:“不可能!父皇明明……”
“他明知是局,仍选择赴死。”守陵人打断他,“因为他知道,若不牺牲自己,谢无咎将在三年后自行破封,届时无人能制。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一个机会??让你活着,让你归来,终结这一切。”
洞内陷入死寂。
良久,林小凡低声问:“我该怎么做?”
“先学会控制它。”守陵人指向君印,“你现在只是它的容器,而非主人。真正的长夜君主,必须经历‘九劫洗魂’,让血脉与印记彻底融合。否则,别说对抗谢无咎,连踏入北境都会被地脉阴气撕成碎片。”
话音落下,守陵人取出一枚骨针,针尖泛着紫黑色光泽。“第一劫:通灵。”
林小凡还未反应过来,骨针已刺入他眉心。
刹那间,意识离体!
他看见自己漂浮在半空,身体僵直跪地,而灵魂却被拉入一片浩瀚星空。星辰流转,银河倒悬,一颗赤红星悄然升起,正是破军。与此同时,无数冤魂自虚空中浮现??北境寒渊狱中的亡者、南疆被屠戮的百姓、皇宫里惨死的宫人……他们的面孔一一掠过,哀嚎无声,却直击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