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短短小半年,外头便发生了许多事情。从荆州沦陷,到汝南王打着诛妖邪的名号攻打益州,再到冀州牧和韩愚父子俩反目争斗。。。。。。一出接一出,比搭台子唱大戏还要热闹。
相比之下,阿烛几人的消失不见,以及谢夫人扬言要与谢珺断绝关系,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知道阿烛他们没事,裴明时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虽然恼怒奚澜胡闹,但眼下也没功夫收拾他,左右往后日子还长着,便将他搁到一边儿,分散兵力,一面抵御汝南王的人马,一面派人与韩愚和谈。
经过这几年的折腾,冀州牧十多个儿子也所剩无几,看来看去,唯一可堪重用的就只有韩愚。但冀州牧人老心不老,总觉得自己还行,既要让韩愚干活,又不肯立他为少主,在汝南王派来的人的劝说下,要与裴明时撕破脸面。
韩愚不同意,反被冀州牧派人训斥了一顿。说他忙活大半年,荆州反而落到了裴明时的手中,叫他将功补过,协助汝南王的人马攻下益州。
汝南王虽然后院失火,可这么多年辛苦筹谋的根基还在,加上薛桓投奔之后,在旁出谋划策,越发如虎添翼。他不仅仅挑拨了冀州牧父子的关系,还派人前往青州欲图拉拢谢家主,除此之外,司州、并州都未放过。
除了奚常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以外,其他地方士族人心不齐,多多少少还是有所成效的。
司州甚至出现地方豪强联合,意图杀掉司州牧程越,献上司州从而投靠汝南王的情况。好在程越早有戒心,在母亲的劝说下,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向裴明时借了一万的人手将司州本地蹦跶的最欢的几家屠了个一干二净,这才镇住了那帮蠢蠢欲动的人。
这借人自然不是白借的。程越心里清楚,一旦开了这个口,就等于是默认将司州拱手相让。不过,不是裴明时,便是汝南王,有借粮一事在前,程越还是更偏向于益州那边。
而冀州这边,韩愚本就窝着一团子火,自打收到奚澜的信件,知道他没事以后,便一不做二不休,联合了冀州牧的亲信,来了一个“暴病身亡”。
天道好轮回,韩愚这些年也算是忍够了父亲的指指点点。
当年,冀州牧对他们母子二人不闻不问,如今他羽翼丰满,也该偿还一二才对。
韩愚底下的人对此并无意见,这些年来韩愚从默默无闻走到今日,所经历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要他们说,冀州牧早就该退位让贤了。
就是。。。。。。“这个节骨眼上,少池当真不回来吗?”
提到奚澜,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吭一声。
以前还有人怀疑奚澜是不是裴明时派来的卧底,现在一看,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韩愚也弄不懂奚澜想做什么,最后只能将原因都归咎于他被秦小娘子的失踪吓怕了。
哎,果然还是年轻人啊,太任性了。
韩愚虽然心里有些怨气,但也只是因为奚澜不告而别,至于其他,却是没有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即便奚澜没有明说,他也能看出来,即便他手握冀州、荆州,也不可能和裴明时所抗衡。倒不如先坐山观虎斗,看裴明时与汝南王谁先落败,再出手也不迟。
外头的局势几天一个变化,却是丝毫不影响山林宁静。
奚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头,敲敲打打、削削磨磨,竟然还弄出了一张简易的四轮车。他放心阿烛,却不放心奚照,只给他每天两个时辰的放风时间,还是坐在四轮车上。
气得奚照都要神智不清,绷不住气质,抓着机会就拧住奚澜耳朵,“你厚此薄彼!”
“没有几日了。。。。。。疼!”奚澜道,尽管裴明时和汝南王之间并未分出高下,但奚澜知道,裴明时获胜是迟早的事情。
他只是不想奚照出一点儿意外。
“大兄对我和裴明时,不也是厚此薄彼吗?”好不容易把耳朵从奚照手中救出,奚澜不服气道:“都这个份上了,还是心心念念。。。。。。”
“吃饭了吗?我饿了。”阿烛睡眼惺忪,从屋里走出来。
因着昨夜不睡觉,和奚澜两个人坐在小山坡上看星星看月亮,阿烛今日直接睡过了头,临近午时才醒。
奚照冷哼一声,“还不去做饭?”
奚澜道:“知道了。”
好在阿烛没有听到奚澜的怨言,否则,另一只耳朵也要受罪。
阿烛盯着他赤红的耳朵,惊奇道:“你耳朵怎么了?被蚊虫咬了吗?怎么这么红?”
还只红了一只。
奚澜含糊道:“自己揉的。。。。。。我去做饭,你跟大兄说话吧。”
奚照坐在四轮车上,对他喊:“你敢不敢把我放了!”
奚澜不耐烦了,“过两日就带你们回去。大兄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要跟孩子一样大吵大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