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寂后,玄帝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古钟长鸣,传遍四野:
“尔等十人,历经血战,脱颖而出,实属不易。”
他目光扫过十位入围者,带着帝境的威严与期许:
“你们,是妖族未来的希望,能。。。
清明雨歇,晨光初透,南荒的山色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楚临立于小院门前,手中握着一柄竹锄,正轻轻翻动菜畦里的泥土。林晚晴在井边打水,青丝垂落肩头,衣袖挽起,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水桶摇上来的瞬间,涟漪荡开,映出她眉目间的安宁。
“今年的槐花,开得比往年早。”她提着水走来,将清泉缓缓浇入新栽的树苗根下。
楚临点头,目光落在那株尚不足三尺高的槐树上。“它记得春天。”他说,“就像人记得故人一样。”
话音未落,远处山道上传来铃声。清脆如风穿林,却又带着一丝不属于尘世的韵律。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道淡金色的纸鹤自天际飞来,在院前盘旋三圈后,化作一缕轻烟,凝成一行字迹:
>“愿海波动,忆堂失联七日。莫问天请君速归。”
林晚晴神色微变:“七日?不可能……忆堂有九曜阵护持,连地脉都与愿海相连,怎会断讯?”
楚临却已放下锄头,转身走入屋内。片刻后,他重新走出,身上已换作一袭青袍,腰间青虹剑静静悬挂,剑穗上那朵永不凋零的槐花随风轻颤。
“不是断讯。”他低声道,“是被人从记忆里抹去了存在。”
林晚晴猛地抬头:“你是说……‘忘即新生’又来了?”
“不。”楚临摇头,“这次更糟。他们不再猎杀记得我的人,而是直接篡改记忆本身??让整个世界‘以为’从未有过我这个人。”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小的玉符,那是玄尘子亲手所制的“真名印”,唯有当世间还有人真心呼唤其名时,玉符才会发光。此刻,玉符黯淡无光,仿佛沉睡。
“昨夜我梦见苏渺。”楚临望着远方,“她说:‘你快成了传说中的空白。’”
林晚晴心头一紧。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楚临”这个名字彻底从人心中消失,愿海将断绝对他的供养,九曜星辰也会逐一熄灭,他这具由记忆重塑的血肉之躯,终将化为虚无。
“我跟你一起去。”她果断道。
“不行。”楚临握住她的手,“你留下。若连你也忘了我,我就真的死了。”
说完,他纵身而起,青虹剑划破长空,一道青光直冲云霄。瞬息之间,身影已掠过千山万水,朝着京都方向疾驰而去。
三日后,楚临降临忆堂外。
眼前景象令他心口如遭重击。
昔日庄严肃穆的忆堂,如今竟成了一座香火鼎盛的“忘忧观”。殿前石碑上,“忆堂”二字已被凿去,取而代之的是四个朱砂大字:“忘即新生”。无数百姓跪拜于前,手持净魂符,口中念诵:“弃念得清净,断情方自在。”
楚临缓步上前,拦住一名老妇人:“请问,这里原是忆堂,怎么变成了道观?”
老妇人茫然看他一眼:“忆堂?什么忆堂?这儿一直是忘忧观啊,三百年前就建好了,专治心魔、驱除执念。”
楚临瞳孔骤缩。三百年前?可忆堂分明是三年前才设立!
他再问几个路人,结果皆是如此??无人记得忆堂,无人记得莫问天曾在此讲学,更无人记得他曾归来、点燃十万心灯。
唯有当他走近观前一口古钟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