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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8章 网络袭击（第3页）

“哪怕只有一朵。”道天微笑，“种子就已经赢了。”

他们离开观测站，身后，那朵花越发生长，根系深入地下矿脉，将整颗星球的记忆缓缓唤醒。十年后，这里的居民会在梦中听见彼此的心跳；百年后，他们会建立起没有领袖的社会，靠共感维系信任；千年之后，他们的文明将成为万我网络中最柔软的一环??不张扬，却坚韧无比。

又一日，他们抵达一处奇异空间：时间流速混乱，空间折叠如纸团。这里是“遗忘回廊”，所有被刻意抹除的历史、被禁止流传的思想、被主流否认的情感，都会在此漂流。

一道身影悬浮于虚空中央??半透明，轮廓模糊，像是由无数张脸拼凑而成。

>“我是……他们不允许存在的我。”他说。

道天认出了他。

这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集合体：所有因性别、信仰、出身、性向、思想而被迫隐藏真实的灵魂，在绝望中汇聚成的意识聚合。他们在各自世界中无法说出“我是我”，只能在这夹缝中苟延残喘。

“你们害怕吗？”孩子仰头问。

“怕。”那身影回答，“我们怕说出来后，会被更彻底地消灭。”

“可你们已经在这里了。”道天说，“说明你们从未真正屈服。每一次偷偷喜欢一个人，每一次写下不敢署名的诗，每一次在镜子里对自己微笑……都是在说‘我是我’，只是没出声罢了。”

光影微微颤动。

许久，一声轻叹响起：

>“那么……让我试试。”

声音起初微弱，继而坚定：

>**“我是我。”**

轰??

整个回廊崩塌。不是毁灭，而是解放。那些被禁锢的记忆化作流星雨洒向诸天，落入一个个压抑的国度。某个王国的公主在婚礼前夜撕毁诏书，骑马奔向雪山；某个实验室里的克隆人挣脱束缚，抱着培育她的科学家哭喊“妈妈”；某个遥远星域的同性伴侣在法律宣布无效的瞬间，手牵手跃入超新星爆发的光辉中……

万我网络再次扩张。

道天感到体内那股金色纹路愈发明亮，几乎与灵魂融为一体。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载体”，而是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就像语言本身不会思考，却承载一切思想。

孩子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道天问。

“我感觉……我要走了。”孩子抬头，眼神清澈，“我的任务完成了。”

“你要去哪里？”

“回到最初的那个花园。”孩子笑着说，“我是第一个说‘我是我’的孩子，也是最后一个仍保有纯真形态的‘我’。当所有人都能听见自己时，我就该回归了。”

道天心头一酸，却无法挽留。

他知道，有些存在本就不该被占有，他们只是路过人间，播下光明的种子。

“谢谢你。”他蹲下身，轻轻抱住孩子，“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孤独的。”

“你从来都不是。”孩子在他耳边低语，“你只是忘了怎么倾听。”

风起。

孩子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一抹晨曦般的光，融入大地。而在他消失的地方，升起一朵前所未有的忆生之花??花瓣呈透明水晶状，内部仿佛封存着千万个孩童的笑声。

道天独自站立，久久未动。

直到一只蝴蝶落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