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程太傅发话,越星泽就跟着程朔先坐下了。
这还是她嫁进程家半年后,除了在梧桐苑的房顶偷窥那次,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程太傅。
程太傅年近六旬,精神却依旧抖擞,阖着眸子在那里盘膝坐着,活像一尊弥勒佛。
程朔也依言坐下了,对程子衡道:“父亲,您若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翠羽,就是她发现的尸身。”
程子衡微微颔首。
翠羽本就被吓到了,素日里见不到的主子竟齐齐聚在她面前,更是害怕地要命,双股战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程夫人被程子衡从睡梦中叫醒,颇有些不情不愿。
她赫然看见了翠羽这副不成器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是哪个院子的?老实交待!”
翠羽抖成了筛糠,哪儿还敢不说实话。
“回、回夫人的话,奴婢是静淞居的洒扫丫鬟,在静淞居外的假山旁发现了翠湘的尸身。”
“她昨日约了奴婢今晚子时在——”
没等翠羽说完,程夫人就已经勃然大怒。
“子时!你不知道府里过了戌时便有宵禁吗?除了各房主子的贴身丫鬟、小厮,其余闲杂人等都不许再府里随意走动。”
“你们这些人是都不把我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吗?”
“齐氏!”
程太傅不悦地睁开眼,冷冷瞥着程夫人。
程子衡连忙出来打圆场。
“父亲,齐氏她也是一时心急,怕这个小丫鬟她不说实话,没有旁的心思。”
翠羽只
是静淞居里负责洒扫的小丫鬟,进府时间不长,根本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程太傅一发怒,她更是吓得直翻白眼,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程朔见状,干脆接着翠羽的话往下说。
“方才孙儿在静淞居里已经问过话了。翠湘就是死了的这个丫鬟,她说有东西要给翠羽,谁知再见面,人就被勒死在了假山旁边。”
程太傅收回放在程夫人身上的目光,冷冷开口。
“把尸身脸上盖着的白布掀开。”
立刻有胆大的下人应声去了。
越星泽抻着脖子想看,却被程朔伸过来的手掌挡住了视线。
“别看,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