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午鬓发散乱,额头大片大片的红肿,呜咽着说:“奴婢真的没有说谎……”
程朔连个眼神都没给溪午,脚步不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程太傅。
“这是大嫂有孕后的全部脉案和药方,写得很清楚,她的胎象一直都很不好。”
程朔回身看着洛子实和洛夫人。
“所以,所谓思虑过度而滑胎的说法根本立不住,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一切不过是洛锦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正厅里瞬间寂静。
程太傅扫了几眼程朔递过来的东西,语气有几分戏谑。
“三郎,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些东西的?”
“自然是靠我自己得来。”
程朔淡定答道。
不知为何,程太傅很不喜欢程朔这种不卑不亢的姿态,眼底添了两份怒意。
“这事没经过老夫的允许,但念在你是为了县主洗脱冤屈,便不做追究了,下不为例。”
越星泽还沉浸在程朔突然
英雄救美的感觉里,冷不丁听程太傅来了这么一句,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忿。
程朔他,一直都是被这样打压的吗?
分明拿到了洛锦云欺上瞒下的关键证据,却还是要被挑三拣四。
切实的证据摆在眼前,洛夫人哑口无言。
她沉默半晌,方道:“打搅程老大人和老夫人了,这封休书,我们洛家认了。”
洛子实还有些不服气,程朔冷笑一声。
“若是罗家主心存疑虑,我可以让本草堂的郎中和药童过来质证,如何?”
洛子实在听到本草堂的时候,身子瑟缩了一下,转瞬便堆上了一副假笑。
“不用不用,我忽然想起府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回见,回见。”
说完,洛子实就拉着摸不清头脑的洛夫人一起,脚底抹油似的逃走了。
一直等到上了马车,洛夫人才忍不住问。
“老爷,你这么紧张作甚?”
“嘘!”
洛子实额上冷汗直冒。
“你个妇道人家不清楚内幕,总之,日后切记不要招惹程三郎和丹阳县主这两个祖宗!”
洛夫人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洛子实往车窗外探头探脑地望,见没有人追上来,这才长吁一口气。
他坐直了身子,喃喃自语。
“程朔竟能号令得动本草堂了!此事非同小可,我得速速向楼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