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质上跟毕珊珊没关系,但在赵母眼里,儿子显然是不会错的,有错都是因为“儿媳妇”不够好。
各种各样的话语陷阱,都是围绕着男本位的核心思想。
毕珊珊把玩着指甲,有一句回一句,漫不经心地陪她“聊天”。
“狗出门了都知道自己找路回来,为什么你儿子要别人找才能回来?怎么,你儿子连狗都不如?”
赵母哪里受得了这个,闻言顿时尖叫起来。
“你怎么这么说话!”
她原本是想要好好说话的。
在双方刚刚见面时,她想着拉下脸来,好好说说,让毕珊珊别生气了,把之前的事情都掀过不提,给大家拿出来一口饭吃。
大家也在这两天都想好了,以后也不闹事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当做噩梦,全都忘了。
可见了面后,根本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对方这顿操作搞得怒火横生。
三言两语就急了眼。
其实如果第一个开口的是赵父,事情反倒不会这么复杂。
那辈的男人好歹“见过世面”,在外面知道“识时务”,他们虽然也讲不清权力体系,但起码能知道,有的人虽然看起来很好惹,但其实惹不起,而遇到惹不起的人,该打脸打脸,该跪舔跪舔。
赵母就不同了,她所在的环境太单一,权力结构太稳定,她无从理解这种变幻关系,在她眼里,丈夫就是在她之上的,要顺从,儿媳妇就是在她之下的,要顺从她。
她更看不清形势,更忍不了,所以更容易把场面弄得难看。
当然,她忍也没有用就是了。
赵母几次试图训斥毕珊珊,都没有成功,被对方懒洋洋地骂了几句后,终于绷不住了,扬声开始咒骂起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就是想把我们活活饿死,我儿子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
“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啊!”
听到话诅咒到孩子头上,毕珊珊终于听不下去了,抬手狠狠拽一把舢板。
赵母身型不稳,险些从舢板上掉下去,吓得发出一声惨叫,终于闭上了嘴巴。
“我拿了你的东西,抢了你的物资吗?”
“我只是没把自己的东西给你们,就是想要饿死你们啦。”
毕珊珊看着赵母惊魂未定的模样,懒洋洋地靠回了舢板,淡淡反问道。
“你们吃我的,穿我的,能活到今天,全都是因为我,我养了你们这么久,你该给我磕头谢恩才是,怎么反倒是我恶毒了?”
“哦,可能是因为我没能遂你儿子的心意,被他活生生害死吧,哎,我可真是太毒了。”
毕珊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哎,幸好我恶毒,否则我孩子大概早就跟我一起命丧黄泉了,哪有机会出生在这世上。”
赵母被她嘲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怒道。
“你,你不讲理!”
这个思路也许有些诡辩,但通常情况下,说别人不讲理的人,是因为她自己讲不出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