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潘大人说,如今都司内处处掣肘,想要推进任何事都困难万分,
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刘彦辰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从一旁端过茶杯,轻轻拨弄,若有所思地说道:
“事情是有,但也有些夸大其词,没有那么严重。
潘大人终究是都指挥使,身旁还有精兵,都司内也有以往的同僚旧部,
虽然一时遭到掣肘,但最近已经挽回了一些颓势,拉拢了一些地方大族,
身为大族,总要有人在衙门里当差,拉拢到了大族,自然就拉拢到了他们。
就是今日他去接你,身后那群人”
“潘大人的处境,没有想象得那么糟。”
陆云逸脑海中画面飞速掠过,一张张人脸在心中出现。
“潘大人进度不算慢啊,这才几月就拉拢了这么多人。”
刘彦辰干笑两声:
“只要出的价够高,好处够大,自然有人蜂拥上前。”
“的确,那周大人呢,为何会与潘大人不合,仅仅是丢了官职?”
陆云逸直接发问。
“旁人都说五十知天命,周大人已经五十有三,还能在朝廷上停留几年?
这次失了位置,实则是失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所以他才会如此气愤,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陆云逸耸了耸肩,
实话说。他对于这种心态还无法感同身受,毕竟他升官向来都是顺风顺水。
“如此争斗下去,置民生于不顾,岂不荒谬?”
“争权夺势向来是人之常情,两位大人现在都有把握,能够在一番争斗之后,重整乱局。
周大人靠的是以往经验,
前些日子战火纷飞,辽阳城就被他操持得极好。
而潘大人靠的是新修道路,一旦道路开修,百姓有了事做,商贾有了盼头,纷乱自解。
现在两人互不相让,让我等城中大户,左右为难。”
刘彦辰摇了摇头,面露无奈:
“前些日子城中哗变,周大人让我等大户凑钱给军卒发了军饷、换了冬装,
现在潘大人又要我等拿钱修路,一左一右两头拉扯,
我等又不能不给,可谓是心累至极。
如今云逸你来了,早早将事情定下,可莫要让两位大人再争斗下去,这样坏的是辽东。”
陆云逸若有所思,眼窝深邃:
“上次军中哗变,敢问祖父大人,其中可有端倪?”
刘彦辰抿了口茶,重重叹了口气:“若说没端倪,恐怕你不会信吧。”
“事情的确太巧。”
“老夫也这样觉得,所以让宏中查了查,发现那些军卒的军饷以及冬衣原本是应该发放的,朝廷也调拨了银两,只不过被府衙的人挪走了。”
“挪走了?还有什么比安稳军伍更重要的事?”
陆云逸眼眉一竖,满脸不可思议。
刘彦辰表情有几分不自然,思忖了良久,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