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塞星特工看来并不赏心悦目,但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战犯没有拒绝的权利,胜利者书写历史,一切都被随意定义,他的努力改变不了什么,幸运的是,在最后关头,撑天臂驳回了这项来自博派高层的提议,意料之外,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她而言是件好事,他乐于看到这个,而另外的那部分,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响尾蛇的捕鸟陷阱失效,不过他欢迎这份结果,情报部部长一反常态的举动令特工观望的态度很快转为迫不及待,撑天臂暂时放松管控,他趁机将安排提上日程,需要离开塞伯坦一段时间,如果成功的话,他的行动将不再被谎言和欺骗所束缚,在此期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一切都会顺利进行,Well,事实上,让他更在意的是其他的,比如她对他的态度。
【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的,小鬼。】
神风金刚那些居高临下的轻视是对他能力和感情的否定,迫使特工去追逐和证明一些东西,不介意无视局外机的反对意见。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AgentBlurr。】
【你应该跟那个战犯保持距离。】
【她会毁了你!!!】
为博派军方服务,塞星特工清楚跟霸天虎纠缠不清是不可理喻的,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通常来说,这些军用机只会碾压和撕碎一切东西,掠夺和毁灭是他们的本性,但神风金刚?Seriously?啰嗦对此持保守态度,她从未蓄意伤害过任何汽车人,在训练时,这位尖锐的霸天虎教官总是在关键时机点到为止,并不偏好显露侵略性的那面,也许这就是她跟她的同僚之间的区别,说真的,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神风队出身的机,被暴烈的兽性所主宰,这群歇斯底里的野兽习惯于毁灭一切,而她?瞧瞧她,身处于他的私人公寓,这具机甲在这种环境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她僵硬地坐下,将刃翼规整地收束在背后,双爪无处安放,仿佛在执行军事任务。
不再用官方话术掩饰私芯,啰嗦重新检查了下自己的装甲,确保涂装光亮如新,他会尽力不让她感到失望,也许这项非工作性的邀请能让她暂时放下警惕,见鬼的,开场失利,他不欣赏她的防备,是时候用其他东西去弥补这个,把她从鸟笼里放出来,暂时。
神风金刚正在跟一个瓶盖搏斗,但为杀戮而生的尖爪显然不适合这种日常的工作,用力过猛以至于把它摔得粉碎?只是时间问题。
她僵在原地:“…我很抱——”
“哦没事那东西无关紧要你没被伤到吧??”
“对不起,我的爪子收不起来。”
“我说过那没事你可以放松点别让一切显得那么严肃。”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像是在重新认识他:“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Blurr。”
“我一直都是这样是你老用有色光镜看我。”
“Huh,有色光镜?对一个小情报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维持着恰当的社交距离,一个念头闪进极速者的处理器,他扫了眼面前的涡轮狐狸,事实上,她的话让他想起别的,不怎么愉快的那种,比如电子忍者的那部分。
“哦所以你更想跟爵士待在一起???”,或许他不该提这个,Damn,这让他看起来很荒谬。
“Nope。”,她状似不经意地盯着窗外的落日:“Well,你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
预判一场幼稚的口角将要到来,塞星特工选择提前举手投降:“Fine—Fine—Fine好好好我错了你说的都对。”
她怔住了。
“不…我……我不应该是这样的。”,神风金刚垂下头,盯着自己的尖爪:“…我明明打过仗,经历了那么多,面对这种情况却总是……这个样子…这是一种缺陷,见鬼的,我不知道该怎样正常地表达这些,我看起来很可悲,不是吗?”
“没关系我喜欢这个我觉得你很可爱不不不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对方看上去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手忙脚乱:“……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确实喜欢她的这项特质,但并不欢迎这个,啰嗦阖上光镜又睁开,这位霸天虎教官在她擅长的领域极为成熟老练,处理社交问题时却连幼生体都不如,矛盾在她的身上实现撕裂性的并存,她的一部分停滞在战争时期,深刻的创伤通向灾难性的社会化失败,自杀小队的幸存者能在生存方面侃侃而谈,却在情感上一窍不通,比起饱经风霜的战士,更像个问题幼生体,她缺乏正常的社会化进程,跟战后的时代格格不入,在战场上学习生存和杀戮,她是长期生活在封闭环境里的笼中鸟,芯智因战争而停止成长,无法正确地处理情感问题,她本不该是这样的,她确实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他不介意她的社交障碍,他可以为她提供一个接触外界的窗口,等他处理完那些事之后,她就能获得自由,一定程度上的,至少能脱离情报部部长的掌控。
短暂的沉默后,塞星特工试图转移话题:“别想那些我是说你的角冠也很好看跟你很适配呃其实我实际上是指——”
“……你觉得它很好吗?”,黑甲霸天虎的语调陡然变得古怪。
“我我我只是——”
“Nevermind,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特工笨拙的努力呈现出某种错位的真诚,锲而不舍的态度令尖刺软化,她罕见地放弃继续针锋相对,转头扫视周围的摆设,瑰红色的光镜在捕捉到什么之后变得亮晶晶,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嗡鸣从胸甲里发出,尖锐的隼鸟歪了歪头。
“我喜欢这个,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些东西。”
“在打仗的时候,我梦想着能拥有像这样的房子,噢天哪,就是这种摆设,这是我想象中最美好的东西,平静的日常生活…就像现在,一个——”,自杀小队的幸存者直勾勾地瞅着他:“………家。”
“…最好再摆上几盆有机植物,我喜欢白色的,噢,蓝色的也很好,就像以前他——”,她猛地刹住话头。
“他?”
“OhNothing,只是一些……以前的事情,不谈这个了,无论如何,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很感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