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这里,本可以结束。
但我加了一个尾声:
多年后,这位老人去世。整理遗物时,儿子在衣柜深处找到一个铁盒,里面整齐收着七张字条,每一张都被仔细塑封,边缘磨得发白。最底下还有一张从未寄出的回信,墨迹斑驳,显然写了很多遍才敢落下:
>“我也爱你。”
>
>“一直都是。”
我把这个故事放进信箱。
“叮??”
铃铛晃动,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宛如星河流动。
几天后,小茉带来一个惊喜:学校批准将“情绪急救站”升级为“共情实验室”,并与全球十二所学校建立连线。第一个项目,叫做“心跳广播计划”??每个参与者佩戴传感器,当检测到强烈共情瞬间(如安慰他人、接受道歉、主动示爱),信号将实时传输至中央数据库,并转化为一段音符,加入一首永不停歇的合唱曲。
“我们想让全世界听到,善良是有声音的。”小茉骄傲地说。
我摸摸她的头,忽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条新编织的手链,用彩色棉线打了许多结。
“这是什么?”
“愿望结。”她说,“每打一个结,我就许一个愿。比如‘希望老师不再熬夜’,或者‘希望哆啦A梦早点回来’。”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
当晚,我又梦见了天台上的蓝猫。
他吃完最后一个铜锣烧,望着我说:“你知道为什么铃铛会响吗?”
“因为风?”
“不。”他摇头,“是因为有人在某一秒,特别特别想见到另一个人。”
“每一次铃响,都是宇宙在说:你看,又有一个人选择了连接。”
“你写的每一个故事,都是一个结。绑住了孤独,也牵来了光。”
我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眨眨眼:“我已经回来了呀。”
“在哪?”
他指了指我的心口,又指向窗外万家灯火:
“在每一个愿意相信‘也许明天会更好’的眼神里。”
醒来时,晨光正好。
我翻开新稿纸,写下第十一个故事的开头:
>“从前有个城市,所有人都忘了怎么哭。”
>
>“直到有一天,天空开始下雨,而人们惊讶地发现??”
>
>“自己流下的泪水,和雨水温度不一样。”
笔尖不停,墨迹蔓延。
楼下信箱又满了。
铃铛随风轻响,一声,又一声。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