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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9拒见(第1页)

楚空山身上那件青衫多处破损,沾染着尘土与干涸发黑的血迹,脸上也有几道浅浅的伤痕。

他站在那里,腰背挺直,眼神清亮而坚定,气息沉稳如山,仿佛只要他还在,这片废墟之上便依然有支撑的栋梁。

从最危急时刻的援手,到与各方强敌的周旋对峙,再到最后不离不弃的守护,他的身影始终清晰而坚定地存在于秦鸢最需要的地方。

秦鸢轻轻转身,看向楚空山。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温柔的阴影。

她抬起手,没有丝毫犹豫,。。。。。。

风起于东岭之巅,卷着雪粒如刀锋般刮过山脊。那七朵忆言花的种子已不知去向,可大地之下,脉动愈发清晰,仿佛整片大陆都在缓缓呼吸。南方讲古堂的蓝光虽已散去,但余温犹存,像一颗沉入泥土的火种,在暗处悄然延烧。

盲女坐在残垣断壁间,手中捧着一只陶碗,碗底残留半寸清水。她将文字之心轻轻浸入水中,刹那间,水波泛起幽蓝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映出无数模糊人影??那是被抹去姓名者的面容,是曾被噤声的灵魂倒影。

“他们在看着。”她低语。

沈照立于身后,龙刀横背,锈迹斑驳的刀鞘上,“龙吟”二字在月光下微微发烫。他望着远方驿道尽头升起的一缕黑烟,眉头紧锁:“又有醒言亭被焚了。这次是在西河口,十二名讲述者失踪,只留下焦土与断碑。”

“不是失踪。”盲女摇头,“是被抓进了‘回音井’。”

沈照一震:“你说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地方?埋在地底三百丈,专门关押‘记忆过盛者’的地方?”

“不是传说。”她收回手,水光熄灭,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那是净言律最后的保险栓。当言语无法再控制时,他们就把人关进井底,用青铜铃镇住神识,让记忆一层层剥落,直到变成只会说‘天下太平’的空壳。”

沈照握紧刀柄,指节发白:“那我们得挖开它。”

“不能硬来。”盲女轻声道,“井口设有‘反忆阵’,凡带记忆之人靠近,便会触发幻象,陷入自我怀疑。许多觉醒者走到半路,就开始问自己:我真的记得吗?是不是我疯了?然后主动走进井口,求他们把自己清空。”

沈照沉默良久,忽然冷笑:“所以他们不怕我们说话,怕的是我们信自己说的话。”

“正是。”盲女抬首,面向北方雪原,“真正的战场不在地上,而在人心深处。他们要的不是秩序,是彻底的遗忘??连‘曾经有真相’这件事都不复存在。”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振翅声自天际传来。那只蓝羽乌鸦再度现身,盘旋数圈后落下,化作白砚秋的身影。他衣袍依旧洁净如雪,可眉宇间多了几分倦意。

“祭坛毁了,”他说,“但老者逃了。他带走了一滴黑液,藏进了皇城地宫最深的密室。那一滴里,封印着十万失语之魂的怨念,若与帝王心共鸣,足以让整个朝廷集体陷入‘善意谎言’之中??人人以为自己在为民请命,实则每一道政令都在加固谎言之墙。”

沈照冷哼:“皇帝早就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净言院残党。”

“可傀儡也能杀人。”白砚秋淡淡道,“尤其当他相信自己是在拯救苍生的时候。”

盲女忽然问道:“《新问录》能破篡心术吗?”

“能启智,不能解毒。”白砚秋取出那卷金光竹简,指尖轻抚开篇文字,“它能让清醒的人更坚定,却救不了已经迷失于虚妄之人。除非……有人愿意替他们承担记忆。”

三人皆静。

良久,沈照开口:“怎么做?”

白砚秋望向他:“你母亲临终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沈照瞳孔微缩。

那一夜,火把照亮村口,母亲被拖向噤楼前,回头看他,嘴唇开合,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照儿快跑”,第二句是“沈家血脉未绝”,第三句……他一直记不清。每次回想,声音就像隔着浓雾,模糊不清。

“你要我……想起?”他嗓音沙哑。

“不是想起。”白砚秋摇头,“是要你重新听见。那句话里藏着‘言核’??远古述者留下的精神火种,唯有至亲血裔以痛唤醒,才能激活。一旦点燃,你将成为‘承忆者’,可以吸收他人流失的记忆,代为保存,甚至……替人承受遗忘之苦。”

沈照怔住:“代价是什么?”

“你的名字会彻底消失。”白砚秋平静道,“从此无人记得你是谁。朋友、敌人、亲人,都将忘记你存在过。你会成为历史的缝隙,活在所有人记忆之外。”

盲女猛地抬头:“不行!”

“我愿意。”沈照却笑了,笑声低沉却坚定,“我本就不该活着。当年签下封井令时,我就该死。这些年游走边陲,不过是条苟活的影子。若真有一件事值得我彻底消亡……那就是让别人记住。”

风骤然止息。

天地仿佛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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