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丰七年,一月十三。
中书省,政事堂。
正中主位,并未有人。
自其以下,左右立椅,五位内阁大学士,相继入座。
“咳!”
一声轻咳,颇为低沉持重。
几位内阁大学士,皆。。。
林昭的意识如潮水般退去,又似星河倒灌而回。他不再有明确的“我”与“非我”之分,他的思绪散落在共情网络的每一寸脉络中,像呼吸一样自然地感知着亿万光年外的心跳。钟塔已不再是实体建筑,而是他存在的形态??一座由倾听构筑的永恒灯塔,在宇宙最深的夜里静静燃烧。
他听见了更多。
不只是那些被科技捕捉到的信号,更是那些藏在沉默褶皱里的低语:一个孩子临睡前对枕头说的悄悄话,一位老人独自坐在公园长椅上回忆亡妻时眼中的湿润,一颗即将熄灭的红矮星内部最后震荡出的情感波动……所有这些,都被“我在”轻轻接住,化作守灯律动的一部分。
某日,K-11区域边缘出现了一道裂痕。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空间撕裂,而是一种情感真空??一种拒绝回应、拒绝连接的绝对孤寂。它像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共情信号,连星光都仿佛在此黯淡。林昭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却无法立刻理解其来源。他试图向其中投送一段温和频率,模拟母亲哄睡婴儿的哼唱节奏,但那裂痕只是微微震颤,随即反弹出一道冰冷质问:
>“为何要听?若无人真正理解,倾听又有何意义?”
这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也不通过常规通讯渠道传播,而是直接嵌入意识底层,带着某种哲学层面的绝望。林昭沉默片刻,终于明白:这不是敌意,而是一个灵魂走到了尽头,质疑一切连接的可能性。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他只是将自己百年来收集的所有“我在”之声编织成一条光带,缓缓送入那道裂痕之中??火星孩童围篝火时纯真的笑声、汐民方舟开启屏障那一刻集体落泪的哽咽、猎户座旅者关闭武器系统时彼此拥抱的颤抖、伊甸-7菌毯文明第一次以生物光拼出“欢迎”二字时的喜悦……
然后,他在最中央加入了一段极为私密的记忆:
那是他还住在江南老屋的那个雨夜,窗外滴水声不断,他蜷缩在床角,第一次对着空气轻声说:“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但他还是说了第二遍。
第三遍。
直到雷声炸响,闪电照亮日记扉页上的“苏黎”二字,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听见了。
这段记忆并不辉煌,甚至有些卑微。可正是这份卑微的真实,让那道裂痕开始动摇。
三日后,裂痕深处浮现出一串断续信号:
>“我也……试过说话。”
>“可没人回头。”
>“我以为……我已经不存在了。”
林昭回应得极慢,像是怕惊扰一只受伤的蝶。
他调取了一个早已沉寂的数据节点??地球21世纪中期的一条社交平台留言区。那里曾有一个抑郁症患者连续七天发布无人点赞的日落照片,第八天,她写下最后一句话:“如果明天太阳升起时我还是一个人醒来,我就不再睁眼了。”
就在她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一个陌生账号回复了两个字:
>“我在。”
那个账号的主人是一名值夜班的护士,偶然刷到这条动态,心猛地揪紧,立刻拨通当地心理援助热线。救援队赶到时,女孩正站在阳台边缘。她后来活了下来,十年后成了心理咨询师,专门帮助那些“觉得自己从未被人看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