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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 100110(第42页)

100110(第42页)

“右仆射说的是,此战能胜,并非一时之功,前朝兵力倍于我朝,三次出征

不利,是因利器虽有锋锐,却脆弱如蝉翼,是以避其锋芒一击则溃。我朝之所以一战能胜,则是因为上下一心,父皇文德惠民在前,百姓反哺在后,所以坚不可摧。”燕王道,“等到从盖牟……不,是等盖州和辽州的百姓在江、淮之南定居,想必日后也是一番安居乐业的景象。”

皇帝连连点头:“你和你舅舅说的是。用武是为止戈,大战胜利固然值得庆贺,但安民生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说得很好。”

“儿子不过是顺着父皇与舅舅的话头多添几句,拾人牙慧而已。”燕王连忙拱手道,“总归是父皇文治武功,又有名臣良将辅佐,奠定了这大秦盛世,我等才有可以论述之处。”

“好啊,好啊。几月不见,你说话如此有见地,当真是长大了。”皇帝抚掌而笑,“不错,我大秦能有如此盛世,多得有众位卿家辅佐左右!”

众臣连忙谢恩,又是一番彼此吹捧,君臣合乐的好景象。

酒过三巡,皇帝又问起燕王编写的《地象志》,这些年来,燕王周游四方,遍览大秦河山,搜罗经传地志,要以亲眼见闻,亲身丈量,书写一部囊括大秦州县地形地貌、故旧传说的志记,写了许多年,如今终于要有所成了。

“安民保民,黄老之道。你的这部《地象志》能够编撰完成,日后若能指导百姓四时劳作,也是千秋之功了。”

皇帝两颊晕红,话音忽高忽低,到最后几不可闻,他似乎已经被美酒灌醉了,又或是因为巨大的胜利,也让天下之主能够轻易醉倒。醉酒的人说的是醉话,可是天子一言重逾九鼎。

没有人敢把皇帝的话仅仅当场是醉话。

自从先太子谋反被废以后,朝中至今无人敢再提及议立储君的事,皇帝尚在盛年,不论事实是否如此,至少从他执意亲自东征的行为来看,皇帝自己认为自己还在盛年。上一位在皇帝盛年立为太子的嫡出长子,因为怨愤君上而密谋造反,致使东宫幽禁,父子分离,眼下再让立储君,是想又逼迫一个皇子成为废太子吗?

可是,治国是帝王职责。

先皇后留下的三个孩子,废太子、燕王、晋王,都已经成年。废太子不必多说,燕王丧妻再娶,膝下两个女儿,新任的燕王妃也已经身怀有孕;年幼些的晋王倒是枝繁叶茂,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庶出长子,另有几个女儿。儿女早就已经成人成家,可东宫还是空置了十年之久。

但同样的,这两个成年的儿子已经成家,原本应该像其他郡王、嗣王一样就藩封国,却也留在了长安。

而今再涉立储之议,却是由皇帝亲自起的头。众人不约而同地思索起前因后果,皇帝才刚同燕王说了几句话,便流露出要立他为储君的意向,是因为燕王答话答得好吗?一句吹捧的话便能一步登天,皇帝就算醉酒,也不至于昏庸到这个地步吧。还是说,与高句丽之战有关?

头狼只有在被下一匹头狼打败时,才会意识到自己的衰老。高句丽一战如此顺利,奇胜频出,嬴铣能够拖住敌军已经是奇迹,而皇帝率领龙虎军能够神兵天降,更是奇迹中的奇迹。而后拿下辽东城,逼降高句丽,更是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这样看来,这一句“千秋之功”,比起许诺,倒更像是一个陷阱。

没人敢答话,也没人敢去探问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所有人屏息静气,只看燕王的反应。

燕王却好似没觉察这底下的波涛汹涌,略微怔了怔,便拱手道:“儿臣一贯放纵恣意,寄情于山水之间,又总爱搜罗些故旧逸事,聊作赏玩而已。若是这一点不足道的爱好能够为君分忧,儿臣便是鞠躬尽瘁,也不足惜。”

“好!”皇帝抚掌而笑,“不愧是我儿。”又下令让内官记录,等中秋大节过后,便让燕王入兰台编书。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兰台掌管编校保管书籍,库内藏有天下图书,燕王想要编写《地象志》,能有兰台助力自然是大有裨益,他想要编写地志,皇帝也给予便利,兰台这样一个只管故纸堆的小地方,准许燕王出入也似乎并不是什么大恩典,似乎那句千秋功业也不过是醉酒时随口一说。

可众人猜测圣意久了,难免要有所附会,兰台虽然职能不大,却也是太常寺官署之一,地处南衙六部之中。论理未得理政许可,为着避嫌,便是太子也不能轻易出入南衙,否则一顶勾结朝臣的帽子压下来,便是众口铄金。

何况这几年为着修史,朝中五品以上官员中有许多都受命兼任兰台修撰,长孙越更是身负兼修国史的重责。这样一来,燕王借着编书的由头,竟是能与兰台的诸位修撰光明正大地往来。更别提那些经过察举、科举选拔出来,入兰台为校书郎,前途无量的各位郎君了,初入朝堂便能为燕王做事,就算眼下还不是燕王的人,日后也都是了。

燕王、晋王与废太子同为先皇后所出,如今诸王之中,属此二者最为尊贵,而燕王又比晋王年长,让他当太子,似乎也并无不妥。

只是皇帝的态度若有似无,而晋王……

场中风向转变,不少人都悄悄觑着这二人动向,兄弟俩感情素来和睦,可当东宫之位摆在眼前,再和睦的兄弟也会起争执之心。

燕王固然年长有贤名,可是晋王,当真就甘心屈居人下吗?

燕王谢过兰台恩典,众目睽睽之下,晋王面上一如既往充满盈盈笑意:“阿兄编书辛苦,我等闲人久居长安,不比阿兄周游百川,天下百姓是如何生活,阿兄是最清楚的,便也只得能者多劳了。”

燕王立志编书并非是这两日才有的,早在废太子还位居东宫时他便常常出京游览天下,晋王这话看似诚恳,实则夹枪带棒,说得像是燕王蓄谋已久,早有染指天下问鼎之心。

两兄弟间的氛围一下变得剑拔弩张,燕王拧眉,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席间却有一人吃醉了酒,大笑着打断凝滞的气氛。

“晋王此言差矣,燕王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纵然是游览山水,出行时前后有随扈,左右有仆从,就算能见百姓如何生活,也不过是旁观而已,哪里能有真正的布衣庶民清楚明白?”

说话人面颊一片酡红,满身酒气伏在桌案上,行为失度,显然是喝多了。裴方正坐在他左近,慌张将人一把扯起来。

“李乂!狗东西还不快清醒清醒,你当你是在和谁说话?陛下面前岂能容得你如此失礼!”

两人唱念做打,嬴铣看在眼里,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看了看两位亲王和玉阶上面目不清的皇帝,想了想,终究是没拦阻。

反倒是江婉,一听李乂提及“布衣庶民”,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席末那片白晃晃的布衣投去担忧一瞥。

裴方正的年纪虽然长她两倍有余,但终究她还是他的母亲,裴老国公没有赴宴,子弟行为失度,就该由她这位国公夫人代为教训,于是高声喝住李乂,又向裴方正道:“还不快将他拉下去!”

只可惜一片混乱中,没有谁有功夫遵照忠国公夫人的命令。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若要说了解百姓生活,席间正有一位庶民在侧,二位殿下有什么想问的,想了解的,将她召来问话岂不是更加便宜。”

“李乂!”裴方正急匆匆将他拉下来,也不知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对面嬴铣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而向皇帝道,“陛下赎罪,这小子才刚打了胜仗,又难得见宴席上这样多的美酒佳酿,一时忘情喝多了,还请陛下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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