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就住我家吧,若是回田家怕是要三堂会审。”江宴回头递给田喜两个包子。
“好,今夜就宿在妹子家一晚。”这次田喜倒答应的痛快,在推辞就显得见外了。
江宴咬着冷掉的白菜包子,专心看着前头的路,大晚上的将车赶到沟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个小孩子在江家待的拘束,老老实实的坐在罗汉塌上等着阿娘回来,谭千月叫应红给孩子们煮了面条,还打了两个鸡蛋。
桃花虽然生病了,但是与妹妹在一起吃了面条,硬是没叫谭千月看出来她的不同,没一会等着等着就在罗汉塌上睡着了,谭千月给两人盖了薄被。
看看外面的天色,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让江宴回来,又害怕赶夜路不安全,坐着躺着都不舒服。
披散着长长的秀发,坐在屋外的秋千上仰头看着月亮,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鹅黄暗花的抹胸外面搭了一件碧色的对襟长衫,六月的夜里多少还带些凉意,她盖了一个小毯子在身上。
豆绿色的细棉布两张缝在一起刚好是个小毯子,再用白色棉布在四周缝了半掌宽的边缘,这时候盖在身上正好,偶尔也可以铺在身下。
顺滑的长发有一半搭在身前,偶尔随风摆动,离秋千不远处是水井,水井周围盖了石砖,甚至还搭了井架,打水只要木架的一头向下拉,另一头的水桶就会被拉起,比起弯腰打水省力许多。
谭千月整个人横靠在秋千椅上,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秋千椅上,听着草丛里蝈蝈那悠长又带着穿透力的叫声。
皎洁的月光撒在她的脸颊上,眉目如画,好似天宫中的嫦娥仙子下凡,带着淡淡的清冷与疏离。
裙摆滑落,随着秋千微微摇晃摆动,俨然一副好看的画卷。
午夜前,江宴终于赶回了家中,谭千月合衣躺在暖炕上,睁开惺忪的眸子看她。
“你回来了?”她软软地坐起身,看着江宴把小孩子一个一个抱出去。
“嗯,你安心睡吧,我将她们送出去,田喜在外头。”
“嗯……!”她回来就好了,大小姐倒头又睡了。
安顿好田喜一家后,江宴洗漱,换贴身的里衣,这才上了大小姐的床。
谭千月睁着迷糊的眼睛,伸手便摸向江宴的腰间,随后更是将头埋在她怀里睡觉。
江宴见她连外衣都没脱,连忙先给她脱衣裳,看着哪哪都是的长发样子哭笑不得,找了发带将她的长发松松拢上,这才盖了薄被睡觉。
总算到家了……!
次日,江宴把那个不用的木屋子送给了田喜,田喜立刻去木匠家里弄来一张木床,一家四口找了处合适的地方“安家”。
虽然简陋,可珍娘肉眼可见的高兴,田家那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田喜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苗凤卿刚与阿绯相认着实亲热了几天,可她不能再拖了得快些回去,信中说是母亲病重,可她光是在路上就要三个月。
提着礼物,要住在隔壁的江宴偶尔照看一下苏荷母女,便利落的动身回了都城。
苏荷带着阿绯送行的时候,看着苗凤卿越走越远的背影有些恍惚,一股不怎么舒服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一大一小站在那里,直到苗凤卿彻底走远才往家走。
“姐姐,苗大人什么时候回来?”阿绯很喜欢她。
“……很快,等你再长一岁的时候。”苏荷牵着阿绯软软地小手,心中踏实些。
又过了几日,衙门里收到一封信,落款是江宴收。
第90章北地三一
金媚儿取回了自己的卖身契,抬头看着外面湛蓝色的天空都觉得神清气爽,窝在县衙的后宅人也变的贤惠起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缓缓的敲门声。
“进!”严大人沉稳又轻柔的声音响起。
金媚儿提着食盒款款走进书房,含情的眸子故意瞥了她一眼。
严大人注意力都在手中的卷宗上头,并未抬头看来人。
金媚儿扭扭腰,真是眉眼抛给瞎子看,她关了门扭着水蛇腰走到案几跟前。
“县令大人,妾身要状告一人。”金媚儿将食盒放在案几的一边,话音带着娇滴滴调子去摸严素拿着卷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