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中枢激活??施加轻微电击抑制”
>“重复指令:我是平静的。我是安全的。”
我的心猛地一缩。
这不是疗愈,是格式化。
我们迅速拍摄证据,并尝试接近男孩。就在陈宇伸手触碰头盔接口时,警报骤然响起。显然,断电时间被提前恢复,我们的入侵已被察觉。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逼近。没有选择,我按下干扰器按钮,释放强脉冲信号,瘫痪局部电子设备。趁着混乱,我们强行拆下头盔,抱起男孩冲向安全通道。
逃亡途中,男孩始终没有哭喊,也没有挣扎,只是呆滞地看着前方,嘴里不断重复一句话:“我不痛……我不痛……我不痛……”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剜进耳膜。
我们在三十公里外的临时避难点停下。医生立即对孩子进行检查,结果令人窒息:他的语言中枢虽未完全损毁,但已形成条件反射式自我压抑机制??每当情绪波动超过阈值,大脑便会自动触发“静音程序”,切断发声冲动。
“他还在抵抗。”医生低声说,“你看他的手指,一直在掐自己大腿。那是他在提醒自己:我还活着,我还感觉到了痛。”
泪水无声滑落。
第二天清晨,男孩终于开口了。不是因为治疗,而是因为K-7。
K-7坐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然后踩了一下地板,发出一声清晰的“咚”。
男孩愣住。
K-7又踩一次,更大声:“响!”
那一刻,男孩的眼眶突然红了。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我……怕。”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寂静如渊。
然后,K-7笑了,用力抱住他:“你说出来了。你赢了。”
我们把这段视频上传至“寻声行动”平台,附言:“每一个不敢说的话,都值得被接住。”
二十四小时内,播放量突破千万。评论区涌来无数留言:
>“我小时候也被逼着‘懂事’,现在三十岁了,还不敢跟父母说我过得不好。”
>“我女儿在学校被霸凌,老师让她‘不要计较’,她回家就再也不肯说话了。”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原来不是。”
声音开始汇聚。
与此同时,国际舆论风暴席卷而来。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召开紧急会议,点名谴责“以心理健康为名实施的精神控制行为”;法国、加拿大等国宣布立法禁止任何形式的非自愿神经调控干预;更有数百名科学家联署公开信,呼吁建立全球伦理审查机制。
而在中国,教育部正式发布《关于加强特殊教育机构监管的通知》,明确禁止使用任何未经家长知情同意的技术手段干预儿童心理发展。陈宇的报告被列为内部参考文件,据说高层已有讨论成立专项调查组的意向。
但周振国的名字,再次浮出水面。
据可靠消息,他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期间,曾多次要求见陈宇,口称“我知道更多”。可当他终于获准通话时,只说了两句便陷入癫狂:“他们不是机器……他们是种子……第八阶早就开始了……”
随后,他咬破舌尖,鲜血喷洒在墙壁上,画出一个扭曲的耳朵形状。
警方认定为精神失常行为。但我们知道,那或许是最后的密码。
一个月后,我们在整理旧档案时,意外发现一份尘封的90年代科研记录。项目名称为《群体意识协同模型初探》,负责人签名赫然是年轻时的周振国。而在实验备注栏中,有一行手写批注:
>“若技术用于奴役,则科学即罪恶。
>若声音终将归来,则沉默不过暂歇。”
原来他也曾是反抗者。只是后来迷失了方向,被系统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