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燃不知道从哪里接触到了陈蓼青,知道陈蓼青住在怀慈养老院,想向其寻求法律援助,指责她购买动物混种人是侵犯了她的人权,从而在法律层面恢复自由身。
陈蓼青退休前刚好是打人权官司的,而且未尝败绩。
柳燃问她要钱,或许是想从她这里攒律师费。陈蓼青的律师费不便宜。
小狼有离开她的想法,明斯予是清楚的。只是最近两人相处的比较和谐,小狼偶尔还会讨好她,那笨拙的、傻乎乎的讨好让明斯予以为小狼改主意了,以为小狼想留在她身边。
看来是她想多了。
小狼从来没改变要离开她的念头。
但是想离开还要从她这里拿律师费,拿她的钱准备和她打官司,小狼是觉得她明斯予是个人傻钱多的冤种么。
难怪都说“喂不熟的白眼狼”。
明斯予保持风平浪静将PPT拉到最后一页。然后她关掉PPT,看向跪坐在地板上,趴在茶几上埋头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柳燃。
柳燃穿的是她亲自挑的衣服,脖颈上乖乖戴着镶嵌她名字的项圈,在她的办公室里,想着怎么逃离她。
所谓的乖巧,讨好,都是装出来的。她还以为小动物都很单纯呢。
……
柳燃画的差不多了。几年没动笔,她自认为画的还不错。
她又忍痛给明斯予订了一束花,花了三百八十八。
抬头,刚好对上明斯予的视线,柳燃想了想,掸掉纸上的橡皮渣,将画背在身后,向明斯予走去。
上午温秘书送给明斯予颜料。温秘书是不会乱送东西的,估计明斯予对绘画有些兴趣。
明斯予应该,会喜欢她画的吧。
刚在办公桌前站定,手还没从背后拿出来,明斯予先淡淡开口了:“柳燃,你和陈蓼青律师见过几次面了?”
陈蓼青?柳燃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
她摸不着头脑。“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认识。”
明斯予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确实森森然的:“需要我亲自拨打陈律师的电话求证么。怀慈疗养院,你去过没有。”
提到怀慈疗养院,柳燃呼吸一紧。事情过去这么多天,她以为偷偷去看妈妈的事已经彻底翻过去了。但明斯予口中的陈律师和怀慈疗养院有什么关系,她并不认识什么陈律师。
柳燃稳住心神,没回答后面的问题,只是强调:“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陈蓼青陈律师。”
“不认识,她上午给你打电话你说不认识?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在笔记本上搜索她住的怀慈疗养院?柳燃,我发现你真的挺会装的,想拿我的钱和我打官司,你以为一个小小陈律师能在我面前翻起什么风浪?”
明斯予毒蛇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柳燃,柳燃有一瞬的错觉,感觉明斯予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她真的很想大喊冤枉。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明斯予口中的陈律师该不会是陈阿姨吧?
她一直不知道陈阿姨叫什么、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每次都只管她叫陈阿姨。快速回忆了陈阿姨的谈吐举止,柳燃发现陈阿姨还真挺有律师气质的。
她大概明白明斯予在因为什么发脾气了。
明斯予还是查了她的通话记录和电脑浏览记录,把上午陈阿姨的电话和搜索记录里的怀慈疗养院联系了起来,误以为她想要去怀慈联系陈阿姨打官司,并没有发现和陈阿姨同住的人是她妈妈。这一点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她承认她是有过通过走法律途径申诉人权来获得自由的想法,但是搜索过之后发现行不太通,早早就放弃了。至于拿明斯予的钱去起诉明斯予,这样的念头她更是从来没有过。
可明斯予查浏览记录的行为让人恶寒。柳燃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明斯予说要掌控她的一切,不是说着玩儿的。
一瞬间,柳燃感觉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毫无任何秘密可言。
“你不是说笔记本是拿去升级系统的吗?”柳燃反问,“你又骗我。”
明斯予承认的特别痛快:“对啊。对于你,我有这个权力。只要我想查,我随时随地都能查。浏览记录全部删干净——此地无银三百两。柳燃,你这个蠢货。”
“凭什么侵犯我隐私权你还理直气壮?”柳燃再一次刷新了对明斯予的认知,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画了一下午的画,还给明斯予订了花,结果换来的是明斯予随意窥探她的隐私,并且还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质问,柳燃就觉得一下午的时间都喂了狗。
“明斯予,你还是人吗?我是搜索过怀慈疗养院,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陈蓼青,更不知道她是律师。从你买回我开始,我不是被关在家里门都不能出、就是整天跟在你后面像跟屁虫一样,你给过我去怀慈疗养院的机会吗?”
柳燃委屈出了颤音。但她知道,此刻表现的越是气愤,越能让对方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她捏着画的手在颤抖,嗓音不受控制的带上哭腔:“我就是随便搜搜,你总不能让我一点自由都没有,明斯予,你真的太过分了!”
明斯予沉默的看着她。
过了会儿,问:“你去没去过怀慈疗养院。”
柳燃一口咬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