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陈默轻声说,“所以我不会单独行动。”
他按下通讯键,拨通了一个许久未用的号码。
接通瞬间,传来一个沙哑却温和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打来。”
“苏婉清。”陈默嘴角微扬,“你还在做那个梦吗?梦见我们在槐树下读书的那个夏天?”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然后笑了:“每晚都做。而且最近……梦里多了一个人影,站在远处看着我们,不说话,也不靠近。”
“那是它。”陈默说,“但它不敢进来,因为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连它都无法模仿。”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苏婉清语气平静,“用我们的共同记忆作为锚点,构建第一道心理屏障?”
“不止是你。”陈默望向窗外,“还有李砚舟留下的学生,玛莎资助过的孤儿院孩子们,甚至那些曾因滥用源核而受罚的前守梦人……他们都曾触碰过光,也见识过黑暗。他们才是最适合守护边界的人。”
三天后,消息正式公布。
《关于启动“群星协议”的公告》在全球守梦人频道发布。内容简短却震撼:
>“我们无法消除阴影,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光。
>北京时间今晚零点,开放临时共鸣通道Ω-1。
>若你曾因源核而哭泣,或因共鸣而微笑,
>若你仍愿相信理解的力量,
>请加入我们。
>??陈默”
午夜来临前,世界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
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熄灭广告,转而显示一行蓝字:“我在听”。
东京地铁站,一群年轻人自发组织静坐,每人手持一朵手工折纸蓝花。
开罗大学的心理学实验室,数十名研究员同步接入低强度共鸣环,只为感受那一丝遥远的连接。
而在南极纪念馆,那位老妇人再次戴上装置,这次她提前录下一段话:“告诉那个孩子,奶奶不怕你,但请你离开。”
零点整,陈默走入共振舱。
舱体封闭,四周升起七根模拟石柱,对应失落的极地九号遗址。他的身体被柔性的神经耦合带固定,头部连接着改良版的双频头环??既能防止外部入侵,也能定向释放意识波。
苏婉清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我在这里。”
紧接着,更多声音陆续接入。
“我在。”??林小雨。
“算我一个。”??周远。
“为了李老师。”??一名年轻守梦人。
“为了不再有人被迫遗忘。”??印度疗愈中心的志愿者。
每一个声音都像一颗星,点亮漆黑的宇宙。
陈默启动程序,意识缓缓下沉。
这不是进入梦境,而是**跃入梦海**。
无数记忆交织成洋,浪涛翻滚着欢笑与悲泣。他看见战火中的母亲抱着婴儿穿越废墟,看见科学家在临终前删除自己全部研究成果以防被军方利用,看见一对恋人分手多年后仍会在同一时刻抬头看月亮。
而在深处,那团蓝黑晶体的残影静静悬浮,周围缠绕着细密的光丝??那是被它捕获的孤独灵魂,困在重复的遗憾中不得解脱。
“你来了。”它的声音不再伪装成任何人,“这一次,你带来了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