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捆小猪的绳子么!
一想到待会儿臭道士就要拿这绳子来绑自己,班长大人脸色古怪。
另一边,温知夏和姚静妍也开始嬉嬉笑笑着绑腿了,她俩的绳子就比较专业了,是网上专门买的弹力松紧带,只是俩少。。。
六月的风裹着稻香翻过山脊,吹进“倾听角”那扇常年未关严的木窗。陈拾安坐在老藤椅上,脚边堆满了从各地寄来的空唱片封套??有人把听过的黑胶寄回,附上手写信:“老师,我把声音还给您了,但它已经长进我心里。”
他正一封封拆阅,阿岩端着一碗热粥进来,轻声道:“老师,您又忘了吃饭。”
陈拾安接过碗,目光仍停在一封信上。字迹稚嫩,墨水晕染,来自广西百色一所村小:“我们班有十三个人录了音。有人说‘爸爸打我时我不敢哭’,有人说‘我想妈妈回来’……但我们都不敢署名。老师,你们会把我们的声音藏好吗?”
“当然。”陈拾安低声回答,将信折好放进铁盒,“我们不存名字,只留声音。”
阿岩站在一旁,忽然说:“我今天去镇上送唱片,邮局阿姨问我这东西能干啥。我说,能让人心软一点。她笑了,说现在谁还需要心软?”
陈拾安抬头看他:“你怎么答的?”
“我说,”阿岩顿了顿,声音很轻,“警察需要心软,才不会对走失的孩子吼叫;医生需要心软,才会多问一句‘你疼不疼’;老师需要心软,才能看见成绩单背后那个发抖的人。”
陈拾安怔住片刻,随即笑了。他起身从书架取下《火种法则?修订手札》,翻到第五条旁边空白处,提笔写下:
>**第六条:心软不是弱点,而是人类对抗机械化的最后防线。**
就在这时,石头冒雨赶来,裤脚沾满泥浆。他递来一部旧手机:“老师,新疆塔县那边传消息??他们校长被调走了,新来的居然主动联系我们要重建‘手写心声墙’。”
“为什么?”
“据说新校长女儿在今年高考前抑郁休学,家里翻出她藏在床底的纸条,全是没敢说出口的话。他看完一夜没睡,第二天就申请调岗,说要‘补课’。”
陈拾安沉默良久,终是点头:“告诉他们,我们寄三百张空白卡片过去,背面印上一句话:‘你说的每一句真话,都值得被世界接住。’”
当晚,暴雨再临。雷声滚滚中,小梅紧急连线所有站点,通报一则突发情况:某省级教育集团联合科技公司,秘密启动“心灵画像2。0”项目,试图通过分析学生作文、日记、社交发言等文本数据,构建“人格风险模型”,并计划接入全国学籍系统。
“他们已经在三所重点中学试运行。”小梅声音紧绷,“只要学生作文里出现‘孤独’‘黑暗’‘窒息’这类词,系统自动标记红色预警,班主任必须三天内完成‘干预谈话’并上传记录。”
“所以孩子们开始改写痛苦。”陈拾安闭眼,“他们会把‘我快撑不住了’写成‘我在积极调整心态’,把‘家里没人懂我’美化成‘独立让我成长’。”
“没错。”小梅咬牙,“而且有老师反映,现在批作文先看关键词,根本不读内容。有个孩子写《我的父亲》,真情流露说爸爸酗酒家暴,结果被评‘负能量超标’,要求重写。”
陈拾安猛地睁开眼:“这不是教育,是思想审查。”
他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忽然停下:“通知‘千声计划’所有参与者??发起‘错字运动’。”
“什么?”
“让孩子们在作文里故意写错别字,把‘绝望’写成‘绝忘’,把‘压抑’写成‘压仰’,把‘崩溃’写成‘崩魁’。AI识别不了谐音和变形,但人能懂。”
小梅愣住,随即大笑:“这样一来,机器抓不到数据,老师却依然能看见真实情绪!”
“不仅如此。”陈拾安眼神锐利,“我们还要鼓励他们在作业本角落画暗号??一朵枯萎的花,一道裂开的墙,一只被锁住的鸟。这些无法被算法归类的东西,将成为新一代的‘地下语言’。”
三天后,第一波回应传来。成都一名初中生在数学试卷背面画了一只断线风筝,旁边写着:“老师,我知道答案,可我不想飞了。”监考老师没收试卷后并未责骂,反而在办公室悄悄拍照转发给“夜语亭”。
与此同时,杭州某高中爆发集体行动??五十名学生在语文模拟考中统一使用“错字策略”,并将作文结尾改为同一句话:“如果您读懂了这些错别字,请记得,我不是问题,我只是需要帮助。”
这场无声抗议迅速发酵。媒体开始关注“学生作文异象”,心理学专家呼吁警惕“技术误判情感”,连一向沉默的家长群也掀起讨论:“我们是不是太依赖机器告诉我们孩子怎么了?”
然而风暴中心很快转移。七月初,教育部官网发布征求意见稿,《非功利性倾听保障条例》正式进入公众咨询阶段。其中明确禁止将心理倾诉内容用于教师绩效考核、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或升学参考,并规定校园心理咨询必须实行“双盲机制”??咨询师不得知晓学生姓名与班级,记录不得录入电子档案。
周副司长亲自致电陈拾安:“陈老师,这次阻力很大,但我们顶住了。不过……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我知道。”陈拾安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他们会换种方式卷土重来。”
果然,半个月后,一家名为“心光未来”的资本集团推出新型服务:“家庭情绪健康管理师”认证培训。课程宣称能教会父母如何“科学识别孩子潜在心理危机”,并通过“高效沟通技巧提升亲子关系质量”。表面上看无可厚非,实则教材中赫然列出“十大危险信号清单”,包括“长时间戴耳机”“拒绝合影”“频繁更换头像”等日常行为,并建议家长安装监控软件进行跟踪记录。
更令人不安的是,该培训已获多个地方政府采购,列为“社区家庭教育指导项目”试点内容。
“他们把父母变成了监视者。”小梅愤怒地砸下平板,“这是在制造亲情背叛!”
陈拾安却异常冷静:“不,他们是想让我们自己交出最后一道防线??家庭。”